第七章 白发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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榕树阵法停了下来。

雨点般疯狂的枝条缓慢缩回去。蛇一般狡猾的回到原来的地方。飞石落地，很快恢复原位。石桌石凳虽然与原来的位置略有偏差，不过摆放得更加合理。嗯，看起来倒像棋盘的布局。一切很快恢复秩序，甚至还吹进来一点湖风，很清凉。刚才暴烈的场面，似乎从未发生过。

褚云峰吊在半树腰，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好像一场梦，那么不真实。他以为他会和二小姐殉情。他松开断枝，落在平整的石头小路上。司马追雪还躺在地上，不过他的身子下面铺着软绵绵的地毯。看样子不像遭劫，反而更像甜睡。他卷曲如狸猫，双手搭在膝盖上。没人看得出他是被人制住，还是自愿睡去。

褚云峰并不敢掉以轻心，他还是紧紧抱着二小姐。刘紫菱也觉得在他怀里很安心，感觉很舒服。中毒后她的感觉糟透了，现在还缓不过元气来。她现在的力气还不如一根蚯蚓。褚云峰很警戒，他们走到石桌旁并没有立即坐下，而是四处观望了一番。三个出口都透进了阳光，依稀还能听到湖水拍打岸边鹅卵石的声响。

“坐下来吧，”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从其中一个出口走进来，他拄着雕花拐杖，很有点道貌岸然的味道，脸上堆着笑，看起来很和善，他指指石凳子说，“哎，荒野之地，贵客将就着坐吧。”

老人拍拍手，树上飞下来两只奇怪的鸟，真的恨奇怪翅膀和脚都大的出奇，褚云峰实在看不出是什么鸟。两只鸟的脚上各抓着茶壶的一只耳朵。它们刚把茶壶放在石桌上，又有一只小巧的鸟儿衔着茶杯飞来。是一只绿色翅膀，红色鸟嘴的小家伙，总共飞了三次，放下三只杯子。杯子乍一看是翡翠绿，实际上是透明的。

老人言笑晏晏，在靠近褚云峰的石凳旁坐下。不过，他坐下去后，石凳变成了宝绿色。老人的脸也开始变绿。褚云峰故意把二小姐挪到另一边，一只手挡住老人可以攻击到的方向。他突然听到轰隆隆的巨响，又是来自出口。随着声响越来越临近，褚云峰看到一个庞然大物挡住了出口的光线。好家伙，足有两个人那么高，走一步相当于平常人三步。刘紫菱抓住褚云峰的手都在颤抖。大怪物三两步就来到褚云峰面前，一只锅那么大的手像捏小鸡似的提起茶壶，举过褚云峰头顶开始倾泄。褚云峰就看到眼前一条水线。片刻，三杯茶就倒满。大怪物一声不吭的走出去，连褚云峰的正脸都没瞧上一下。可褚云峰却把它瞧了个清楚。满脸的红毛绿眼睛，牙齿龇在厚嘴唇外面。偶尔有一两滴口水流出来。褚云峰真担心会流到茶杯里。冥冥之中，他就觉得眼前的那杯茶一定会进入他嘴里。

果然，老人端起茶杯说，“请！”然后好爽的喝下去。褚云峰也端起茶杯，但是茶水突然变成血红色。本来是茶绿色的，怎么一瞬间就变颜色了。刘紫菱也看到为她倒的茶水变成了淡黄色。她惊叫着躲进褚云峰怀里。这位娇贵的雪花神女迭遇凶险，变得很神经质。

“怎么？”老人放下杯子说，“雪花山庄的人都这么胆小么？连一杯清茶都不敢喝。”

“谁说的，”刘紫菱突然怒气冲冲的坐起来，端起茶杯就准备往嘴里灌。显然白发老人触碰了她心灵的底线。谁要敢诋毁雪花山庄的声誉，她可以玩命。其实，她还有个自私的想法，她先喝，要是有问题，至少褚云峰不会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