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肯定要第一时间站出来以免家乡遭受兵火之灾,只是张旭阳想得的另一件事:“那上海没了,朝廷怎么办?朝廷怎么办啊!”
大明的首都虽然在北京,但是中央财政与北京以及九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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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九边的官吏军民完全是依赖于漕运来维持,如果漕运断绝就是断粮断银的结局。
现在徐州之战漕运已经断绝,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漕运能正式恢复,但是朝廷已经在准备暂改海运,但是漕运的既得利益集团还在据理力争。
他们必须坚持自己的立场,用祖宗家法与种种风险来抗拒重开海运的一切可能,毕竟海运如果真的重开的话,损失最大的就是他们这些既得利益集团。
但战事在短时间之内不能结束的话,京师与北边数千万官吏军民就要处于粮饷断粮的地步,海运重开只能是迟早的问题。
但是海北军打到了上海县的话,那么海运重开也是一纸空文,所以张旭阳才会说出这句话,但是根本黄征兰不理会他这句话:“朝廷是朝廷,上海是上海!”
这也是上海士绅的普遍看法,大家连连点头都觉得黄征兰说得不错,那边已经有人问道:“海北军真能打到上海来?”
他还是不相信海北军居然有这样的战力,现在他们只是跟徐州的两支叛军打成平手而已,怎么会有打到上海县来的能力!
但是黄征兰却是告诉这些本地的有名士绅:“你们现在还指望朝廷吗?朝廷有多不靠谱你们还不知道,当年几十几百倭寇都可以在松江府横行无忌!”
“可是也有山东长枪手的例子!”说到山东长枪手,在场的这些士绅又对海北镇失去了信心,虽然抗倭战争已经过去了近百年,但是在场的士绅们却是对山东长枪手与采淘港之败印象特别深刻,毕竟这是抗倭战争明军在松江府甚至整个东
南损失最惨重的一次。
当时是十六名倭寇突然杀出,六千名山东长枪手全军大溃,死者多达两三千人,光是溺死者就有千余人之多,这也可以说是有明一代山东武人的最大耻辱。只是说到这个旧事,黄征兰却是摇了摇头说道:“我去过几趟山东,发现海北军谈采淘之役比我们还要多,甚至还在墙上刷了莫忘采淘之耻的标准,他们有这样的决心,所以我才敢相信他们能打到上海来!
”
采淘港是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掺败,别说是山东武人,就是他们这些上海缙绅只要能不提就尽量不提,没想到海北军不但敢在公开场合谈及山东武人的这次奇耻,甚至还敢大张旗鼓地来谈。
但这就是海北军的绝对自信,那边以小心为名的周炼周举人当即说道:“对,这件事得提前准备好,关键是有备无患!但是朝廷方面我们也用心些,你们恐怕还不知道,子先公要升大宗伯了!”子先公是徐光启的字,至于大宗伯就是礼部尚书,现在朝廷已经是病急乱投医,而有着天主教背景的徐光启自然就成了崇祯眼中的大红人,复出之后直升礼部左侍郎,而现在又有机会直升礼部尚书,成为
朝廷的核心人物。而徐光启恰恰就是上海县人,所以周锻周举人这话一出,张旭阳就觉得找到了救命稻草:“周老爷说得好,咱们是做好两手准备,一切有备无患才行,光启公如果能升大宗伯,说明咱们大明还有希望,至于
海北镇那边,咱们得有所准备……”
这是首鼠两端的办法,只是这些上海县的老爷们实在没有兖州府同行的胆量,他们决定两边都好好打点,能不能得罪就不得罪人。
只是大家并没有注意到,散会之后几乎没有开口的关老爷突然握紧了拳头,他低声告诉自己:“这群饭桶,明明荣华富贵就在眼前,而且征兰已经给出了完美的解决方案,他们知道就这么随手放过了!”
关老爷本名叫关华,在这群大老爷之中并算不是最有力的人物,能参加黄征兰召集的这次会议完全是因为他与海北镇之间一直有生意往来所以才让他列席参加。只是他的想法却是与这几位只考虑个家族、地方与天下利益得失的大老爷不同,他考虑的是是个人得失问题,他已经想到了关键问题:“黄征兰黄老爷实际说得不错,但是他居然没想到这一点啊,真是太可
惜了!他明明想到这一点!”为什么说黄征兰明明想到这一点,却没往深处想,那自然是因为黄征兰毕竟还是继承黄体仁的正统思想,但是关华却不同,他仍然在想着黄征兰的原话:“海北军就是要打到上海来,虽然不是这个月也不是
下个月,但是即使今年不打到上海来,明年也得打到上海县来“可海北军打到上海来,他们可以从陆路来,但是也可以从海上来啊!这就是我关某人的机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