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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这一屋子八个女人里面,只有张昭华不是勋贵武将人家的出身,其他人都是。这女人在一起,就是要搭台唱戏的,在登上别人搭的台子之前,张昭华先给自己搭了个台子,唱完了自己这一出戏,圆过这一茬,之后点戏唱戏,都说不到张昭华身上了。
张昭华记得张家村里有一对很厉害的妯娌,一个明争,一个暗争,互不相让,各自看不顺眼,还偏偏在一个屋檐下住了二十来年。左邻右舍常常可以听见她们吵架的声音,骂的很粗俗地就是“你一撅屁股,我都知道你要屙什么屎”,左右是在说对对方有多么了解。
如今张昭华嫁进来天家,便是知道天家这媳妇不好做,兄弟叔伯,姐妹妯娌之间,更是情况复杂,不由得她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如今张昭华自己搭了台子自己坐着,便要留神去看别人要搭建一个什么台子,之后的很长时间里,要摸清楚这台子是怎么建的,又请了谁上去唱戏,又得了怎么个结果。
不过这一圈下来,张昭华觉得,也不是所有人都是马氏,都有像她那样的心思和机锋。
大家气氛和乐,渐渐又开始说起了自己选秀时候的紧张来。
“在皇爷面前,吓得我手都握不起个拳头来,”这是孤王妃周氏:“都说天威深重,诚然如此。我原先是准备要唱歌的,但是见了皇爷之后,喉咙连半点音都发不出来了,只好匆匆写了几个大字,便是以为要落选了,没想到竟还能中!”
“殿选毕竟隔了帘子,我倒觉得没什么,”这是辽王的王妃郭氏,“只是在嬷嬷们叫脱了衣服选的时候,才觉着是真的害怕。”
这话倒是得了一致的共鸣,张昭华回想起自己赤条条躺在床上被人摸来摸去的时候,也觉得那时候是有未知的惶恐。
但是张昭华是必要把自己这惶恐玩笑说出来的:“我进密室的时候,也看到了那桶子,吓了我一跳。我琢磨着,这桶子要用来洗脚,似乎太大;要用来洗身上,这明显也塞不下那么囫囵大个人。那嬷嬷往我身上摸的时候,我就净寻思那桶是要做什么的了,后来她指着桶子让我坐下去的时候,可是把我唬地手脚发麻,直说这选秀太不一般,这嬷嬷也太辛苦劳累了,便是要逼人小解,还要在这解出来的东西里,甄别选秀呢!”
这下又笑倒了一片人,不过也有两个面色有异的被张昭华看到,问起来时候,她们小小的声音道:“据说还真有几个,是没憋住了的——”
那种验贞的办法,据说原理就是上通下气,下通上气,但是打喷嚏同时夹不住尿也是人之常情,毕竟任何屏气或用力时均可发生尿失禁,但是这些放在秀女身上,那是一定要被淘汰的。
大家说过这样隐匿的话题之后,好像亲近了许多。后来又不知是谁起了头,说到了来年正月过了之后就藩的事情。
“就藩,”岷王妃袁氏下意识地摸了摸心口,为难道:“我们殿下封地在岷州,听说还有土人未服王化,去了那里,还要自己建造宫室。之前拖着没有提早建造,就是存着希冀,想让周妃娘娘在皇爷面前能说上一句话,让给改封到别的地方去。但是如何能行得,皇爷定了封地了,便是一定要撵去就藩。”
袁氏生在京师,长在京师,父亲是都督府的都督。她便是习惯了金陵的繁华,如今听说丈夫就藩的地方,一毛不拔寸草不生,顿时觉得天都要塌了,所幸她还知道分寸,一切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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