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公玉心中好笑,说道:“你这姑娘柔柔弱弱,说话这般不客气,我可不是道士。”
那少女挣扎着要起身,动了动只觉浑身酸疼,力气不济,只得老实躺好,闭上眼睛不再说话,暗思脱身之计。
林公玉见她不说话,又说道:“姑娘,你伤的这么重,现在出去也出不得上清宫,你这般年纪,想来不是歹人,若是被我几个师兄抓到,他们可没我这般和善。”
那少女骂道:“上清派自然没有好人!”她情绪激动,牵动伤口,哎呦一声。
林公玉一惊,急忙上前,问道:“你怎么样?”
那少女瞪了她一眼,道:“少惺惺作态,一剑给姑娘个痛快!”
林公玉暗道:“这姑娘看起来弱不禁风,竟这般刚强。”
那少女见他不说话,斜眼睥睨,只见昏黄之下,林公玉面貌依稀可辨,翩翩少年,长身玉立,忽地想起方才他给自己包扎伤口,男女有别,不禁双颊一热。
林公玉站在原地,两人半晌无话,感到一阵窘迫,慌忙出了房门。
一出房门,天已微亮。林公玉盘膝于地练起上清罡气来。不知过了多久,忽听得有人在耳畔说道:“小师叔祖,小心地上凉。”
林公玉导气归元,呼出一口气,微微睁开眼,见平时照顾自己起居的四代弟子罗玄生来送早饭。
上清派位尊者皆有道童服侍,林公玉虽为二代弟子,因年少原无此待遇,只因他身中寒毒,体弱多病,灵虚便命人照顾他起居。近几年他年纪渐长,服侍他的道童也只给他送饭送药,其余事项还需自行料理。
罗玄生今年方才十六岁,照顾林公玉已两年有余,知他身有寒毒,不宜在地上久坐,却不知林公玉体内寒毒早已清除的干干净净。
林公玉笑道:“没事的,近来寒毒已不怎么发作,想来已经好了。”
罗玄生不敢相信,却也不便细问,只道:“小师叔祖还是快快进静室用早饭吧!”
屋内有人,如何能让他进去,林公玉忙拦在门前,说道:“给我吧,也不用你来取,我吃过早饭自会送回,以后你只管侍奉师尊和几位师伯祖,我不用你服侍了。”
罗玄生还道自己犯了什么过错,听他这么说顿时慌了,忙低头道:“是我照顾不周,惹师叔祖生气了吗?”
上清观中诸多出家的小道士多出身穷苦人家,皆因家中人口太多,父母无力抚养,待六七岁便被送入上清宫中,名为出家为道,却不拜师,只做杂役,一来可以减轻家中负担,二来也可每月领取一定银钱,补贴家用。
罗玄生见林公玉不再要他服侍,还道要撵他出观,自然害怕。
林公玉接过提盒,笑道:“你别怕,不是要撵你,你我年纪相差无几,要你服侍我,我心中有愧,我体内寒毒已经清除,我禀明师父,他老人家一定允准。”
罗玄生听他这么说,方才转悲为喜,向林公玉行了礼,便即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