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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刚刚暗卫来报,相爷回了相府。碧云把怀里的白狐裘往前一送。
“走就走嘛,脱衣服算啥。”夜绛洛瞥了眼狐裘,很严肃的换了语气,“就算脱,也应该当着朕的面前脱嘛!”
“……”陛下,重点不是衣服好吗!
就算习惯夜绛洛的抽风,碧云也忍不住要在心里咆哮。
“啊——”夜绛洛突然惊叫,脸色大变。
“陛下——”碧云心里好受点了,夜绛洛总算知道晏君卿离开了、离开了、离开了这件事,慌了吧,乱了吧,又慌又乱了吧,求奴婢啊,求奴婢奴婢就告诉你刚刚发生了什么。
碧云还等着夜绛洛泪眼蒙蒙抓着自己的衣服,哀嚎“朕的相爷啊”时,夜绛洛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她,认真地说,“碧云,你快去内司查查,我记得阿醉临走的时候带走了一百两银票,回头把阿醉那件狐裘拿出去卖,这一百两就应该能回来了。”
“……”难道,重点依旧是衣服吗?!
再说,陛下您怎么好意思说,堂堂楚王殿下微服私访,您就给了一百两的“经费”,你说咱皇室再穷也不能穷自家人对不……啊呸!
她为什么会想这个,她现在不是应该想着接下来是怎么肝肠寸断的虐心片段吗?
碧云森森觉得自己很有可能,会被夜绛洛带进了某个抽风大军中——而且,目前在这条路上狂奔的绝对不是她一个人。因为就在刚刚,丝竹声顿了,捧茶的美少年歪了手,端葡萄的美少年更是直接被呛咳嗽了……可见,女帝抽风这件事,在外人看来,还是比较新鲜的。
默默看了会儿天,碧云放弃等夜绛洛自我觉悟,她把狐裘放在夜绛洛腿上,平稳说:“相爷回了相府,还把衣服留下来,陛下,您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夜绛洛摸着狐裘上柔软的细绒,想着这件衣服刚刚在晏君卿身上穿过,不由自主地弯唇一笑,“啊……知道呢。他大约是要后退了吧。”
晏君卿本就是极为克制的人,对情爱、欲念、名利都是一样,不要便不要,绝对不会放纵自己再****一星半点。
碧云眉心一蹙,“那陛下呢?”
夜绛洛一双大大的眼睛慢慢眯起,手指拂过白毛,轻柔而小心,“我不是说过吗,他退,我进、他躲,我追、他闪,我入……一点一点让他底线后移,后退,直到移无可移,退无可退——”
最后一句她说轻淡,却让碧云脊背一紧,她环顾那几个美少年,压低了声音说:“可相爷要是当真放弃了陛下又该怎么办?”
“他怎么会放弃呢!”她扬起狐裘,整个人窝在里面,隐形的两只耳朵动来动去,整个人当真……是狐狸一样,水蒙蒙的黑眸笑眯眯的看着碧云,“他最喜欢的就是傲娇打脸——碧云,这样更好,他不退又怎么能好好看清楚我,看清楚这段已经由不得他做主的关系呢?”
说完,她狡黠的眼不留痕迹看了周围那尽数面无血色的美少年。
哎呀呀,都知道了呢~
她和晏君卿的奸·情——尽人皆知了呢~
真好——
晏君卿是可以离开宫闱,却不能不上朝。
与夜绛洛的纠缠,也只能变成一种锯战战,索性,接下来这一个月,夜绛洛很“安分”。
何止安分,简直——简直是安分到了让他气愤的地步!
她到底在想什么!
七天前,传出了宫里的某个侍候公子夜入朝凰殿的传闻——半夜不在自己宫里睡觉,竟然出现在朝凰殿!
当晚,他把暗卫召来,狠狠斥责了一遍。
暗卫也很委屈,几乎要哭出来说,相爷属下用命担保,朝凰殿绝对没有出现过任何“闲杂”人啊。
——所以,这消息就是那只小狐狸故意放出来要让他生气的!
好,他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为了这点小事生气!
三天前,又传出她在漱玉池“临幸”了某个公子,他当然不信了,这一定又是那只小狐狸的把戏——对,他不信!
“相爷,当晚陛下确实赐了宁公子漱玉池沐浴。”莫名其妙被叫出来的暗卫回忆着答。
长眸一眯,他眼底泄露了森森寒意,“说、清、楚!”
“是,是……”经过严酷训练,还是被晏君卿的样子吓得直抖的暗卫连忙招供,“陛下说沐浴太无趣,便找了宁公子吹箫侍候!”
“吹箫!”晏君卿齿间蹦出的声音失去优雅,她洗澡也不安分,听什么箫声!
“是啊……那个,宁公子是在漱玉池外的椅子上吹箫……陛下她——”咦,寒气好像弱了好多嘛~
暗卫悄悄抬头,就看见刚刚还冷冰冰的绝世美男融化了一半儿。
以上——就是被晏君卿称为“安分”的一个月。
然后,夜绛洛果然真的安分了,因为她没时间胡闹,对她来说,登基近一年,最重要的大事已经摆在眼前,她的天子门生,科举要开始了。
这天朝会,夜绛洛下了圣旨,由六部御司并丞相共研恩科贡试,于三日后承报。
下了朝,夜绛洛留下晏君卿,就在晏君卿考虑着不该这么近……这个月来,他们都没有单独相处过,夜绛洛却堂堂正正的告诉他,朕留下你是正事。
——对你来说,抽风的人生还有“正事”吗?
——对你来说,你确定你的正事不是“抽风”吗?
也知道自己没有什么可信度,夜绛洛挠了挠头,壮士扼腕地语气说:“朕保证,朕不会生扑相爷!朕也没有理由生扑相爷对不对~”
“……”你的保证,其实就是扯淡吧。
晏君卿抽了抽唇角,没有拒绝的理由,只好和她一起进了御书房。
刚刚坐下,一个温热的小身子就贴上来,自动自发坐上他的大腿,自动自动揽着他的脖子,自动自发解释了一遍:“朕没有理由生扑你,朕扑你,还需要毛个理由!”
“……”做人能无耻到这种程度,也确实不需要理由了。
晏君卿皱了皱眉,伸手要把她推下去,并且老调重弹地说:“陛下,请自重。
夜绛洛打了个哈欠,舒舒服服挂在他胸口,小屁股一动不动,大有“你推我,你揍我,你抽我啊~”的姿态,明知道晏君卿重礼,就算再抗拒也不会真的把她推下去,就开始放肆地****,“相爷,这么冷的天儿,你怎么忍心把我推下去嘛,让我坐会儿会死么?”
会!
晏君卿很想这么答复她,但转念一想,怀里的女子脸皮颇厚,就算他真的这么说,恐怕她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反而弄一套“哎呦呦,生死相随正正好”的借口继续放肆!况且这里是御书房,不是相府,说到底她也是一国之君,再说……整整一个月,他也确实有些……想念她的温度了。
念头仅仅在晏君卿脑子里转过一圈,他放弃抵抗,轻叹道:“陛下留臣下来,所为何事。”
夜绛洛见他“默认”自己的行为,心情大好——具体表现形式为,蹭啊蹭,在人家大腿上磨磨蹭蹭,寻找最舒服的地方,一双玉臂勾勾缠,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也许,他就不该退步,因为夜绛洛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收敛”,得寸进尺是她与生俱来的!——南晋第一绝色美男晏君卿,开始抽搐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