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恢复了淡然,冷冷的盯住孟弦,她一本正经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如此算来,她似乎并没有见过孟弦几次,为何他就能清楚的猜到她是女子之身?
这个男人……。不简单……。
“医者的眼睛,不好骗。”孟弦伸出一根青葱一般的食指,对着夜醉壁晃了晃,一板一眼道。
夜醉壁缄默不语,眸色暗沉,微微后退两步,话语冰冷异常:“你想怎么样。”
“别担心,你是女人这件事说出去对我并没有什么好处。所以,目前为止,你是安全的。”孟弦浅笑,聪明如他,自然明白利益取舍,亏本的买卖谁会去干呢?
夜醉壁松了一口气,淡然转身,冷冰冰道:“既然解毒,就快些开始吧。”
屋顶上,风寡一袭黑色劲装,凝望着转身走入醉宫的夜醉壁和孟弦,心跳如鼓,无法控制。
夜绛洛托着下巴想半天,最后决定听晏君卿的话,召回虹时。
“阿勒?君卿……为什么天在转圈圈啊?”夜绛洛天真的问着,话刚刚说完,她便浑身无力的朝青玉地板上跌坐下去。
“陛……绛洛!绛洛?”发现夜绛洛的不对劲,晏君卿赶忙伸出双臂紧紧抱住她。
夜绛洛脸色苍白,浑身无力的躺在晏君卿的怀里。
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她惨白的唇瓣紧抿,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颤抖了两下单薄的唇瓣,便意识空白的昏死过去了。
“绛洛?你醒醒!绛洛!”知道夜绛洛的毒很可能又发作了,晏君卿赶忙抱起,大步朝朝凰殿奔去。
即使到了这个紧要关头,他清醒的大脑还是不允许他做任何的错事。
夜绛洛是整个南晋最尊贵的女人,大清早的不能在清凉殿前到处转悠,若是落人口舌,让人戳着她的脊梁骨,那他就真的罪该万死了。
抱着这个心态,晏君卿足尖轻点,飞身而起,白衣袂袂,于风中猎猎作响。
半空之中,一袭素白色的衣衫,银发飘扬与青丝交缠,怀抱着夜绛洛,他的眸底满是焦急,飞奔至朝凰殿。
再次迷路的凌子良诧异的看着空中飞翔动作仓惶的晏君卿,蓦然一惊。
转身,便朝着醉宫狂奔。
朝凰殿里,熏香袅袅,人流攒动,婢女太监来来往往。
晏君卿苍白纤瘦的手拂上夜绛洛的额头,滚烫的温度便自指尖传来。
这比发烧还要高出许多的温度不停的烧灼着夜绛洛的身子,她额头上不断的渗出细密的汗珠,面色惨败如纸。
晏君卿看着心疼,冰冷的手触碰着她的额头,想要为她接去一丝的焦灼。
昏迷的夜绛洛只感觉浑身因为灼热而酸痛不已,毒素似乎正顺着循环的血液迅速蔓延。
脸颊上那原本被灼伤的痕迹此刻也灼痛不已,伤口好似重新裂开了一般,疼痛难忍。
看着痛苦的夜绛洛,晏君卿心碎的快要死掉,多希望能够为她分担一点疼痛,哪怕是付出生命他也在所不惜。
“绛洛……绛洛……撑住,一定要撑住,为了我,只为了我。”他不清楚夜绛洛能不能听见他的话,为了他活下去,是夜绛洛唯一的目标。
此刻,醉宫门前桃花朵朵盛开。
这里的光线不似朝凰殿那般好,桃花似乎开得也稍稍晚了些。
昨夜雨过,这些桃花起死回生了一般肆意绽放,妖·娆百态,美丽多娇。
风寡浑身萧索清冷的屹立与桃花树下,冷峻刚毅的脸上挂满了担忧。
人世间的沧桑,似乎全部都被他一人承载,他凝望着雕花桃木门,心跳的速度过快,快得让他马上就要窒息。
醉宫里面,暗香浮动,雨后初笋还在药锅里煮着,淡淡响起弥漫整个寝宫。
孟弦一袭绯色衣衫,沙质柔软,精美绝伦,浓墨重染的长发被一根丝带的绑住,任青丝及腰,凤眸中坚定而又淡然。
纤细素白的食指萦绕着闪闪发亮的银针,他削瘦的身子笔直的屹立于床榻前。
内力顿发,一根银针便十分精准的扎入夜醉壁乌黑浓密的发丝之中。
夜醉壁微微颦眉,脸色苍白,冷汗霎时从额头渗了出来。
精致的小脸因为痛楚而拧巴成一团,她双眸紧闭,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偌大的醉宫竹香浮动,清风徐徐,静逸无声。
水滴缓缓滴落,沙漏不停下滑,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夜醉壁额头的汗珠越来越密,孟弦面上也越来越严肃。
漆黑如墨的眸子紧紧盯住银针,输入一股的内力,逼迫着夜醉壁体内的毒不断外出。
终于,夜醉壁一口乌黑色的鲜血喷薄而出,两眼一黑,昏死过去。
婢女和太监惊慌失措的奔过去,大声呼喊着:“楚王殿下,殿下!”
听到呼喊声,一直僵硬着脊梁屹立在门外的风寡立马一脚踹开房门,飞奔至夜醉壁的床榻前。
看着她苍白的脸,抚摸着她因为汗水而浸湿的衣衫,风寡的眼底闪过痛楚,轻柔的呼喊着:“醉儿,你怎样?”
“她没事,只是昏过去了,等到她醒来将这药给她喝了,以后七天都必须连续不间断的喝药,才能将毒全部逼出来。”孟弦从旁边的铜盆上去过干燥的锦帕,擦了擦手,漫不经心的说道。
听得孟弦的话语,风寡算是安下心来,起身行至孟弦身侧,躬身行礼,冷峻的脸上刮过几许温柔:“谢谢你施以援手。”
“别跟我套近乎,我对你没兴趣。”孟弦一张美丽的脸骄傲昂起,随手将锦帕丢进铜盆里,十分干脆的转身。
屹立于风中的风寡嘴角抽搐,恨不得一巴掌抽飞这个死人妖!
“砰”又是一声脆响,凌子良一袭红衣气喘吁吁的跌坐在醉宫暗灰色的石板地上,看到孟弦,上气不接下气的诉说着:“孟弦……你快去…看看陛下……她……她好像……情况不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