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以为她娘知道与她欢.好的男人是太子殿下,是林灼灼未婚夫后,会逼迫她立马放手,立马收心呢。
却不想,娘亲居然一副讨好的语气,小心翼翼询问,是不是只能做个小妾?
下一刻,林真真有几分了解娘亲的心思了——
嫁给苏炎,撑死了只是个官夫人,哪怕日后成了侯夫人,国公府夫人,到底比不得宫里的妃子娘娘来得尊贵。
嫁给太子,可就不同了,一旦太子登基成了皇上,她再不济,也能捞个妃位。
若得宠,便是贵妃娘娘也当得。
生下的子嗣,也成了皇孙、皇女,子子孙孙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两下一比,她娘自然会选择入宫为妃。
揣摩清楚了娘亲的心思,林真真面上表情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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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情总算缓和了,肯开口说话了:“娘,暂时会是小妾,但也并非一般的小妾,而是地位崇高的媵妾。”
“媵妾?”大夫人姜氏面上明显一喜,媵妾的地位可就比一般的小妾高多了。可下一刻,又想起来什么,疑惑道,“可林灼灼那边,怎么可能让你一同嫁过去,当媵妾?”
“正因为她们不愿意,所以林灼灼母女最近开始背后搞事了。”
林真真见娘亲被太子殿下的身份所诱惑,已经与她站在了同一阵营,便不再隐瞒,言简意赅地将自己与太子如何相识,如何相爱,如今又遭到了林灼灼母女怎样的迫害,尽数道出。
末了,还愤愤道:“今儿若非幸运,有人唤住了苏炎,我和太子就被苏炎当场抓住了。”
“天呐!林灼灼母女也太恶心不是东西了,也不考虑考虑撞破后的后果?她们也不怕太子一怒之下,退了林灼灼的亲事?真真是妒妇,妒到了没脑子!”大夫人姜氏为了自己一家子的利益,已经完全与女儿同仇敌忾了。
“兴许就是林灼灼太爱太子,得知太子背着她,与我在一起,就嫉妒得发了狂,才一时办错了事吧。”林真真猜不透林灼灼心思,只能依照常理,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大夫人姜氏点点头。
母女俩和好了,大夫人姜氏再瞅到女儿面上、身上的伤,就心疼得了不得了:“你也真是傻,你若早点告诉我是太子殿下,娘亲哪还舍得打你。一声不吭,倔强什么,傻不傻你。”
可不是,若一早知道女儿攀上的是天底下最最金贵的少年郎,她哪还舍得打?简直要每日都开开心心,上赶着夸赞女儿呢。
林真真这回知道了,但已经晚了,只能微微撒娇道:“还不是怕您不同意。”毕竟依照正常人思维,恐怕都不能同意。
“傻话,跟了太子,跟了储君,娘还能不同意?历史上,亲姐妹共侍一夫的都多得很,你和林灼灼只是堂姐妹,算什么过分?娘亲为何要反对?”大夫人姜氏很能给自家人找理由,“若真的过分,哪里还能有媵妾这种东西存在?存在即为合理,懂不!”
林真真终于有了笑容:“对,娘亲说得都对!”
这高帽子一戴,大夫人姜氏越发来了精神,心头想点拨的话还多着呢,接二连三道:“真真呐,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就是你能跟着太子殿下吧,自然是好。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日后太子殿下不想要你了,你可得为自个留一个后路啊。”
林真真心头一颤。
因着近日被太子冷待,她心头早就有了不安,眼下再被娘亲挑明,自然更是不安了。
心里不安,面上却不显,忙摇头,坚定地道:
“不会的,我和太子殿下山盟海誓过,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甚至,太子殿下当初会去追林灼灼,要来赐婚圣旨,目的就是为了我能作为媵妾,一道嫁进东宫去。太子殿下如此爱我,又怎么可能将来不要我?”
“哎呀,娘亲也就是说,有那么一种可能性。”大夫人姜氏忙解释道,“总之啊,多留一条后路,总是保险呢。”
至于什么后路呢?
又听大夫人姜氏凑近女儿耳畔,悄声道:“与苏炎的亲事,先别退,两头都霸占着。日后,太子真要娶你,自然好办,若是不肯娶了,你再嫁去苏府当状元郎夫人,也不亏。”
听了这话,林真真倒也没急着反对,沉吟一会,还是决定不再挑事,不再横生事端,干脆顺着娘亲的意思,点了点头:
“好,就按着娘亲的意思办。”
大夫人姜氏顿时心下一松,忙又出谋划策道,“你一面好好与太子殿下相处,一面又不能太冷落苏炎,时不时给点甜头,吊着他……”
林真真也点点头,这个道理她刚刚已经想明白了,退亲她没本事自己去退,得依赖太子帮她运作。可看太子目前的意思,暂时还要靠着苏炎,不能得罪,所以她也只能先稳住苏炎,如先前做的那般,送个护身符什么的,维持未婚夫妻的关系。
全都交代完毕后,大夫人姜氏心头爽极了,怎么看女儿怎么顺眼,还命丫鬟打来热水,拿来药膏,撸起衣袖,要亲手给女儿净面,上药。
林真真没拒绝娘亲的讨好,但要上药时,还是撒着娇拒绝了:“娘,你那药啊,我可看不上眼。我这儿有更好的。”
说罢,将上回伤了脸,太子殿下从宫里带来的雪肤秘.药,亲自从木箱子底层掏了出来,拿到娘亲眼前炫耀。
大夫人姜氏听说这款就是宫里的雪肤秘.药,双眼那个闪亮啊:“托你的福,娘亲可也见了一回世面。”
“可不是,就这样小小一瓶药啊,除了皇后和贵妃娘娘,宫里别的娘娘都用不上呢。”林真真拧开盖子,挖出一小点,抹在红肿的面颊上,对着镜子得意地笑。
不过这样昂贵的药,她可舍不得多用,只涂抹了一丁点,就又亲手收进了箱底。
今日的伤,看着浮肿,但都没破皮,压根不严重,哪里需要涂抹那等昂贵的宫.廷秘.药?掏出来用一用,不过是向娘亲展示展示,太子殿下待她的好,确实待她如宝似玉。
好进一步安抚娘亲的心罢了。
毕竟,有娘亲同仇敌忾,同一阵营,可就多了太多帮助,再不是孤军奋战了。
林真真母女在房里甜甜蜜蜜抹药时,苏炎骑着高头大马,慢慢踱回了苏府。
苏炎下了马,先笑着去上房给祖母和母亲请了安,然后说了些明早就要启程下东南的事,匆匆吃过晚饭,就回自个的屋了。
将房门一关,苏炎面上的笑意骤然退去,从怀里掏出林真真送他的护身符,轻轻搁在桌案上。
然后坐在椅子里,静静瞅着这个护身符,显然在冥想着什么。
苏炎不蠢,骑马回府的路上,已经想明白了林灼灼母女一再的暗示,也重新将龙吟坊之事思忖了一遍。
正因为想明白了,胸口才闷得慌。
一边是定了亲的未婚妻,他亲眼看上的姑娘。一边是他素来敬重的宝扇郡主(萧盈盈),一代巾帼女英雄。
他既不愿意相信未婚妻会背叛自己,与太子搞到了一起,躲藏在龙吟坊偷人,偷到嘴唇红肿见不得人。
又不愿质疑巾帼女英雄宝扇郡主,那样的女子,苏炎是很敬重的,说心底话,他不认为萧盈盈会撒谎骗他。
说到底,此时此刻,证据不够充分时,苏炎的心已经微微倾向了萧盈盈母女。
正因为如此,苏炎的心才会特别纠结,特别痛。
他宁愿相信林真真是被太子强行上了,一切都是被逼被迫的。他不会嫌弃她脏,不会嫌弃她不清白了,只要她的心在他在,就什么都能当做不曾发生过。他依旧会爱她一辈子,娶她,一生待她好。
可若……可若林真真不是被强,而是蓄意前往龙吟坊偷人,故意背叛他,那他苏炎可就承受不住了。
“林真真,你好……”捏住水杯,因着苏炎太过用力,瓷杯出现了裂痕。
最终,苏炎没再死捏下去,手掌一挥,瓷杯摔落在地,碎了一地。
然后,视线再度回到桌上的护身符,一把攥在手心里,顿了很久,很久,才终于想清楚了后续该如何去做。
喃喃低语道:“林真真,作为未婚夫,我有义务信任你。除非寻觅到确凿证据,否则,我绝不会因为任何人的话,就冤枉你。”
说罢,苏炎起身,将未婚妻送的护身符,轻轻搁在了枕头边,然后脱衣上床睡觉。
次日,天还未亮,苏炎起身先穿衣,然后一把将护身符别在官袍外面的腰封上。收拾完毕,翻身上马,直奔东宫去与太子汇合,准备启程南下。
小小一只护身符,随着马背的颠簸,在苏炎的腰封上随风摇曳。
苏府在外城,距离皇宫有些远,两刻钟后,才到了宫门口,又下马步行了许久,才抵达东宫大门。
此事,预备追随太子南下的大臣、幕僚,已经来了八成,全都聚集在东宫大门后的空地上,三三两两聚在一起。
那些大臣、幕僚见苏炎到了,因着敬佩苏炎,纷纷涌上前来拍肩打招呼。有关系好的幕僚,一眼瞅到了苏炎腰封上悬挂着的护身符,笑着打趣道:
“未婚妻送的?”
苏炎立马点头:“是。”
另有幕僚凑过来笑道:“真真是甜蜜啊,还是定亲了,有未婚妻好,临行了,还有护身符保佑一路平安,不像咱们这些打光棍的,没人疼哟。”
正说笑着时,旁边的月洞门里鱼贯而出一批人,众人偏头一看:“哟,太子殿下出来了。”忙要散开来,列队站好。
苏炎也随着众人偏首望去,目光先从太子面皮上扫了一圈,然后果断下移,最后定格在了太子殿下腰间的玉带上——
只见,那儿也垂挂着一只护身符。
小小巧巧一只。
与苏炎交好的那个幕僚,离开前,朝苏炎开玩笑道:
“你不愧是太子殿下的心腹啊,得太子殿下看重,连护身符都是同款。老实交代,你这个护身符压根就不是什么未婚妻送的,其实是太子殿下私下里赏你的,怕我们嫉妒,才故意谎称未婚妻送的,是不?”
苏炎笑了笑,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