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佐——”她走到床边看着自己英俊又苍白的儿子。
他做到了,他真的撑了一个多月,而她没有做到。
那段时间里她兼职那么多份,钱依旧不够,反而还弄得儿子无人照顾更加消瘦。
于是,当他知道自己再也撑不下去时,有一天,他突然拉住急急出门的她,他说:“妈……你可不可以陪我,不要那么忙,我——我有点害怕了。”
那一刻,她猛然惊醒,手里的钱离手术费还差十万八千里,而儿子——又瘦了。
看着少年颤抖的身子,她反抱住他,心中的希望没了,以往的绝望平静了,染上的是恨,是不甘,不服,她说:“好,小佐不怕,妈在呢。”
她和他哭了,她自责不甘,他自责无奈。
她又辞了所有工作。
带他去他的学校,他双眼含笑,看着曾经的朋友低着头从他眼前离开,看着他喜爱的教学楼,听着他熟悉的朗朗书声。
最后,他看着她,他说:“妈,谢谢。”
他走的很安静,他走时她陪着他。
最后那天,他依旧笑得温柔,他说:“妈,你去歇吧,我想睡觉了。”
她看着他那蒙上死气不在清澈的眼睛,第一次将过了十二岁的儿子抱进怀里,她说:“妈好久没抱你了,还是那样有种奶香,你睡吧,妈唱歌给你听,就像你小时候一样,好不好?”
他把脸朝着他怀中,闷闷的说:“好。”
她唱了一个晚上,他就在歌声中安静的走了,直到他冰冷的体温冻伤她,她才哑着嗓子哽咽呜咽,她觉得儿子就在屋里某个地方看着她便又笑了起来亲吻他闭上的眼睛。
——睡着前他说,妈,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