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金凋床顶,回想起白日在立在画架旁的陈忆安,意味不明道:“自责什么?他应该感谢你。”
拿他心上人当筹码接近,倒是很像他当年的作风。
有趣,实在是有趣。
他倒要看看,陈忆安会给他带来什么惊喜。
折腾到现在,已过子时,身子也变得困乏,沉桃没精力去细想陆昭的古怪话,她抱着陆昭,不一会儿便沉沉睡下。
就这样过了五日,沉桃的擦伤已经结痂,整个人也活蹦乱跳的,那夜的意外就像是个插曲,没人再过多关注。
沉桃对于陈忆安却是愧疚于心,她想了很多种弥补的方法,终于灵机一动想出了个好法子。
就这样,沉桃捧着一个锦盒,跑去了陈忆安的住居。
吃了沉南研制的汤药后,从最初的卧床不起,到现在已经能轻微活动了。沉桃来时,他正靠坐在床头,看着书卷,见到那一袭红裙娇弱欲滴的姑娘,他勾了勾唇角,没甚情绪道:“师姐怎么来了?”
男人只穿了一件雪色寝衣,乌发披散,五官俊秀脸色苍白,倒像是个病恹恹的美人。
沉桃开门见山,直接将红木锦盒捧到陈忆安面前,“谢谢你救了我。”
陆昭将那夜发生的事告知了她,近百层的长阶,虽说陆昭和沉南出手迅速,将人从中途拦了下来,可陈忆安也足足挨了数十层阶坎,小到青紫发肿,大到肉绽出血,背部和手臂遍布深浅不一的伤。
虽说陆昭已经极力安慰,试图减轻她的愧疚感。可沉桃知道,她这副身子,这伤若是在她身上,半条命算是没了。
陈忆安视线凝向那红木锦盒,握在手中的书不由收力,他这才缓缓坐直身子,“这是什么?”
镜宗门的红木锦盒,装的都是证明尸首身份的肮脏之物。
沉桃实在寻不到容器装这么宝贵的东西,只得用这崭新的红木锦盒。本是无意之举,可在陈忆安眼里,却误会成沉桃已经知晓他身份的威胁暗示。
沉桃将锦盒放到床边,丝毫未察觉陈忆安僵硬的神色。
她当着他的面打开盒盖,满满一盒子的金条明晃亮眼,“这些钱应该足够支撑你家人一辈子的开销了。”
一丝讶然自眼中一闪而过,陈忆安还没反应过来:“你这是……?”
“你不是说家中困难才入了镜宗门吗?”沉桃毫不客气地扯了把椅子坐下,“虽然我没办法帮你离开镜宗门,可这些钱,也足够你家里人一辈子的吃穿用度了。”
何止是一辈子吃喝不愁,放在皇城,有这么多金条在,都能称得上是商家显贵了。
倒是大度。
长睫轻颤,陈忆安讷讷许久后才推辞道:“这些钱都是师姐用命挣来的,我不能收。”
本是留着跑路,如今这钱她留着也没什么用了,倒不如分给陈忆安一些,也算是帮了他一个大忙。
她极为仗义的拍了拍陈忆安的肩膀,“放心吧,我的钱多的花不完。”
陈忆安忍不住轻笑,果然还是那个三公主,别人对她一分好,她便多还三分,对他丝毫没有防备。
沉桃全当他是因为解决家中问题才高兴,索性又补了句:“我们往后就是朋友了,以后你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
当真有几分在皇城的霸道架势。
苍白清冷的面容总算勾起抹温和的笑,陈忆安牵唇道:“好。”
以后,就是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