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弱,是他自己硬找出来的。
收回思绪,陆昭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
见陈忆安谢礼后,他才慢悠悠开口:“伤怎么样了?”
“回门主,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陈忆安从善如流,面上虽虚弱,却不显丝毫慌张,和当初见陆昭时的反应简直天差地别。
仅仅半年未见,眼前那怯弱的公子哥却锻炼成如此稳重有素的模样。
陆昭心中又多了几分趣意。
他扫了眼陈忆安,随意的语气带着无形的压迫感:“疼就说出来,装什么?难不成是怕我愧疚自责?”
陈忆安硬是讷讷半响,也没听懂他这话中意思,刚想开口时,便又听到陆昭说:“你就算疼的撕心裂肺,也和我没什么关系。”
陈忆安想利用舍身救沉桃这件事来博得他的赏识。
倒也不是不可以。
只不过,在陈忆安身份未查明前,他是绝不会给陈忆安一点空子钻的。
“弟子不敢欺瞒门主。”陈忆安赶忙起身,拱手低首道。
连行礼都这么规规矩矩。
修长的指有意无意轻扣长桌,陆昭用手背撑额,澹声问:“从哪来的?”
陈忆安并不知道陆昭会起疑心,更猜不到陆昭竟因为沉桃无意间的闲聊,发现了这其中的漏洞。
他不清楚陆昭的动机目的,失了警惕戒心,所以当他说出雪月城三个字的时候,陆昭神色微顿,“我听说雪月城人人都会抚琴泼墨,你可会抚琴?”
陈忆安丝毫未察觉陆昭的试探,“抚琴倒不会,不过对于作画,弟子略涉一二。”
果然,那日在瑶池,他在刻意接近沉桃。
陆昭藏下晦暗情绪,澹声问:“一双能泼墨作画的手,如今却用来提刀杀人?”
他不明意味地接了句:“舍得吗?”
当初沉桃是被迫入了镜宗门,只能屈服于现实,可陈忆安不同,他是自愿进来的。
陈忆安心下惶恐,“为了照顾家中老小,逼不得已才……”后面的话不用陈忆安说,陆昭也明白。
陆昭将陈忆安的话放在舌尖细品,在这凝重诡异的气氛里,陆昭忽然笑出了声。
陈忆安眼皮直跳,自始至终他都低首垂目,表现出十足的恭敬姿态,给足了陆昭这个上位者的面子,让他体会到站在神坛被追捧的感觉。
笑够了,陆昭便从腰间取下一袋锦囊扔给陈忆安。他澹澹道:“既然家里没钱,还需要照顾父母,这个就当你救了沉桃的谢礼了。”
陈忆安怔忡片刻,讷讷打开锦囊,发现里面装了满满的金叶子。
果然,有钱人的道谢方式就是这么粗暴简单。
“谢,谢门主。”陈忆安拱手行礼。
陆昭大大方方承了这礼,摆了摆手,“好好养伤吧,等你伤彻底好了,来同我比试比试。”
这话有两层意思,一是表露想要教陈忆安的意向,二是想要借此幌子给他施威。
陈忆安并不觉得自己得罪了陆昭,毕竟他舍命救了沉桃,就算不感谢他,也应该不再抵触他。
他思虑片刻后,就认定了是第一种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