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手染鲜血,视人命如草芥。而且性子古怪阴晴不定,还是个谁都不甚在意的疯子。
在陆昭眼里,彷佛没有“理智”这个词。
他做什么事都是随心所欲,毫无规矩可言。
察觉到卫瞻久凝不散的目光,陆昭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转头看向卫瞻,阴恻恻地说:“再乱看,我就把你的眼睛剜下来。”
卫瞻皱了下眉,悄悄在陆昭的缺点中又加了一条。
脾气太过暴躁。
已经入夜,天边圆月清亮孤寂。
三人躲在林中,望着下方整座灯火通明的府邸。
“我们真的能出去吗?”卫瞻扫了眼下方的一队队的侍卫,心中不免担忧。
说来也觉得可笑,这明明是他的府邸,却成了沉韶温亲手为沉桃所打造的金笼。
陆昭瞥了眼卫瞻,“不带着你这个累赘,我们就出得去。”
“坏了。”沉桃轻拍了下额头,“我的东西还在后山。”
她刚要起身往回走,就被陆昭攥住了手腕,“不要命了?”
“是这个吗?”卫瞻将狐狸面具递到沉桃眼前,眼中含笑道。
“对!就是这个。”沉桃这才勾唇笑笑,宝贝似的将它抱在怀里。
陆昭凝眸看了眼那副面具。
那不是在质子府时她最常戴的面具吗?
正当他要说些什么时,外面忽然传来厮杀哀嚎声。
随着悠扬笛声入耳,府内的侍卫、暗卫瞬间倒下大半,各个捂着耳朵蹲在地上痛呼,立时失了反抗的机会。
这时,镜宗门的弟子翻墙跃下,手持刀剑将那群侍卫决然绞杀。
不多时,府门被弟子打开,黎风手持玉笛,悠然走进府中,白色衣摆随着微风飘荡,在这血腥弥漫的府中显得格格不入。
林中传来沙沙响动,周围的弟子警惕执剑,“什么人!”
看清自家主子的面容后,白宣和腾然立时下跪,“弟子来迟,请门主降罪。”
身后的镜宗门弟子亦跟着齐刷刷跪地。
不过是些客套话,并非他们支援来迟,而是陆昭压根就没打算让他们进皇城。
沉韶温三番五次不顾一切想要抢走沉桃,已然让陆昭起了疑心。
如今将沉桃带到皇城却不让她入宫,反而藏在一座府邸里,显然是想抹去沉桃公主的身份,还要从沉桃这里套出她和陆昭的关系,送给皇上当军令状。
陆昭就是在等这一刻,他在等苍南国的新帝登基,在等沉韶温吃瘪被皇帝施压收回兵权应接不暇时,再劫走沉桃。
他要让沉韶温到头来名利尽失,什么都得不到。
在绝望中孤寂死去。
陆昭向后抬手示意所有人起来,他牵着沉桃的手往外走。黎风眯眸扫向陆昭身上的伤,“是那个叫沉韶温伤的你?”
陆昭澹澹嗯了声,“后山还有个蛊族蛊主,把她杀了吧。”
“杀了她?”卫瞻自然不让,“把她绑来为桃子解蛊不就得了,为何要杀了他?”
黎风扫了眼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苗疆蛊族,不救外人。”
“那用刑逼迫,也不行吗?”
黎风摇了摇头,“就算遍体鳞伤,他们也不会解蛊的。”
才反应过来,他转头看向被陆昭抱上马车的沉桃,疑惑问道:“她中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