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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哽咽,眼泪不自觉地滑落在他胸前。
如果不是眼睁睁看他伤在我眼前,如果不是他昏迷不醒,我永远不会相信,骄傲如我,会如此低声下气,会如此没有尊严,不要自由,祈求他醒来。
可惜,这世界上的事,没有后悔可言,我差点失去了他。
以前一直是魔弦追着我,宠着我,我享受着他的好,当我们之间发生矛盾时。我第一时间想的就是逃跑。却从未想过他的感受,和他一起面对。
直到在霜刀谷,我被魔笛制住,看着他走进魔笛的陷阱,为了我,他尽管已经看出端倪,还是义无反顾地飞了过来。明知是陷阱,他也为了我闯了,就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爱一个人根本没有条件。
我如此负他,如此伤他,他还是会为了我拼命。那一刻,我再也没有办法骗自己的心,我终于知道,对他的爱已经超过了我曾经无比向往的自由。
夜风袭来,他的发丝有些散乱,我轻轻抬手,帮他整理发丝。
看着他,轻轻将手停留在他俊逸的脸上,低低说道:“弦哥哥,我不想再骗自己了,你跌落冰窟的那一刻。
我就知道,我一辈子都逃不了了,因为你拿走了我的心。如果你死了,不管我在哪里,都不会快乐。
所以,我宁愿跳下来,和你一起死,至少能和你在一起,因为这样,就再也没有什么能分开我们了。
你的族人,母亲,还有灵仙,我的身份,我的家人,都不能把我们分开了。
只要你能醒来,我愿意付出我的所有,我会放弃神族的一切,跟你在一起。”
我泪如泉涌,将我所有的感受告诉他。可惜,他听不到,他永远都不会知道我对他的感觉。
我长叹一口气,直到他昏迷前,我还在和他斗嘴,他一定恨透了我。
那个时候,我着急带他离开,来不及告诉他这些。等我醒过来,却发现一切都太迟了,他已经陷入沉眠,可能永远都不会醒来。
夜深了,我抱起他,跃下树枝,走进竹楼,将他放在竹榻上。看着他,轻轻低下头,睡在他的臂弯上,一如我在望月楼般,沉沉睡去。
一道结界弹出,将整个竹楼小屋笼罩在内,竹楼内云遮雾绕,再也看不清里面的景致。
梵月在魔弦的臂弯中发出均匀的呼吸,躺在榻上的魔弦缓缓睁开了眼睛,他右手轻轻一弹,一道灵力注入到梵月脑海。
这道灵力可以让她睡得更为安稳,整个夜晚她都不会再醒来。他坐起身来,将梵月抱在腿上,看着她。终于忍不住,轻轻地抚摸她那张绝美却有些憔悴的脸。
她瘦了,如果不是亲耳听到,他都不敢相信。她这么傲娇的人,会被他逼到这种地步,说出他这辈子听到的最动听的情话。
他笑了,腹黑如他,总算坑了她一次。尽管这五天躺得他腰酸腿疼,可他却收获了这丫头最动情的告白,最贴心的照顾。
一直以来,他都是追得最辛苦的那个,这丫头,一言不合就跑路,这种脾气实在是要不得。
这次她闹得实在是太过分,魔弦想过放弃她,可惜他做不到,他对她的爱已经深入骨髓,无力自拔。
但要他轻易原谅她,他又咽不下这口气,居然跑到百花谷去向他示威,和魔笛私奔。魔弦私心想着,这次要不治治她,不晓得将来她还要闹出如何让他难堪,肝肠寸断的事。
思来想去,魔弦直接卧倒,也该让她尝尝失去自己的滋味了。魔弦这一躺,就是五天,现在他欢乐无比,等了五天,终于等到她这几句颇有良心的话。
他看着梵月,不免有些心疼,才短短五天,这丫头就被自己折磨得瘦了一圈,他知道能取得这个成果,实在不易。
这妞向来没心没肺,能吃能睡,为了他伤情成这样,还真是难得。
差不多了,等她明天拿回那什么仙草的,自己也该醒来,和她相见了。再装下去,万一哪天穿帮,被她知道了,估计她会气得发疯,到时候再给自己来个离家出走,那就得不偿失了。
魔弦眼神扫过她脚上的灵力宝石,右手轻轻握住,将灵力灌注进去,温柔地看着她,在自己怀中睡得如此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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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我从睡梦中醒来,美美地伸了个懒腰,推开竹楼小窗。外面传来黄莺清脆得啁啾,看着几缕清晨的阳光透过月桂洒落在窗前。
越发心情愉悦,自从昨天得知绛珠仙草的消息,有了希望,现在我看什么都很顺眼,郁气也一扫而空。
我看看魔弦,凑到他面前,轻轻一吻,起身走出竹屋。
我寻思今日去寻什么仙草,归期未定,我不在他身边,帮他找点花花草草陪着他也好。
我起身飞出竹屋,笑着在后山的山坡上搜寻,凡是能看上眼的奇花异草。全都被我搜罗到手中,这雪龙族的山谷人烟罕至。
奇花倒是不少,不一会儿,我就采了一大把,兴冲冲拿了花奔回竹屋。
找了条丝带把花轻轻一扎,放到魔弦身边。
这几日因为照顾魔弦,我也无暇收拾自己,日日穿着雪龙族的服饰,现在既然要去找仙草,势必在丛林中穿行。
这套衣服实在大大不变,我摸了摸魔弦送给我的灵力宝石,为自己幻化出一套窄袖简单的白色羽衣。右手轻轻一招,变出一条红色织锦绣帕,轻轻扎好我的三千青丝。
我对镜观看,得意一笑,私心觉得,要是魔弦醒过来,会喜欢我如此装扮。
阿龙倒也准时,他带了阿朗早早来我竹屋前等候,还拿来我昨日要他准备的乌鸡。
我走了出去,阿朗小孩心性。看了我,一声欢呼,跑上来握着我的手上下观看,忍不住啧啧赞叹。
“月姐姐,你穿上这羽衣,简直太美了。姐姐是我见过最美的仙女。”
我哈哈大笑,调侃他:“你个小孩子,懂得什么美丑?再说了,你见过几个仙女?怎知我是最美的?”
阿朗脸色一红,争辩道:“谁说我是小孩子,我已经十三岁了,反正在我心中,月姐姐是最美的。阿龙哥,你来评评理,你说说,月姐姐是不是我们见过的最美的女子?”
阿龙本来笑吟吟在一旁,拿着乌鸡看我和阿朗打趣,阿朗突然将话题转到他身上。
他不由得一愣,猝不及防,偷眼看我,结结巴巴地说:“这个……嗯!月姑娘是仙女,自然是最美的。”
好不容易憋出这句话,脸色已然通红。
我觉得有些好笑,不想他太过尴尬,岔开话题。
对阿朗说道:“好了!我承认你不是小孩子了,我今日前去祭殿找仙草,不知何时能回?
你帮我把乌鸡炖了,喂弦公子服下,帮我照顾好他,我很快回来。”
阿朗听话地点点头,接过阿龙手中的乌鸡,自去准备。
我上前拉了阿龙,身体腾空而起,朝西山祭殿飞去。
远远地,我从空中看过去,西山顶部雾气缭绕,白茫茫地上下蒸腾。我不免有些奇怪,此时阳光正盛,为何西山上雾气不散?
我扭过头,看向身边的阿龙,却正好撞上他盯着我的目光。
阿龙顿时满脸通红,我有些奇怪,这阿龙未免也太腼腆了,雪龙族并非没有美貌少女,他身为一族之长。
如此腼腆,我看他一眼,他就紧张成这样,实在是要不得,我又不会吃了他,至于如此害怕吗?
我只好将目光继续盯着下面的西山,问阿龙:“阿龙,你们雪龙族这西山,一向是这样雾气朦胧的吗?”
阿龙看我不再注意他,缓了口气,赶紧回答:“的确是这样,这西山从我记事开始,就一直这样,这里的雾气从来不曾消散过。”
我突然想起来,问阿龙:“阿龙,你们族人不是在村中已有祭殿,为何这西山中还有一处祭殿?这祭殿中到底供奉的是什么神仙?”
阿龙笑着说:“月姑娘,你还不知道,我们雪龙族供奉的向来只有一尊神,就是雪龙大神。
我们族人传说是雪龙大神的后裔,在这雪龙谷已经生活了万年。这西山本是我们雪龙族开始繁衍的地方。
后来族人得大神启示,搬至现在的山谷,因西山路途遥远,我们族人另外修建了祭殿。这西山的祭殿人烟罕至,也就慢慢荒废了。
我们族人只有在新年祭祖时,才会回到这西山祭殿祭祀。雪龙大神一直庇佑着我们族人。每年春天,这个时候,都会在祭殿外生出几株绛珠仙草,供族人所用。”
我点点头,原来如此,我们已经飞至西山的上空,我带着阿龙飞了下去,轻轻落到西山的祭殿前。
抬眼望去,和阿龙族中的祭殿一样,殿身通体白色,由几十根数十米高的白色石柱支撑,顶部是琉璃白瓦。
大殿占地甚广,因年久失修,已经有些残破。殿门已经残破,整个大殿空空荡荡,老远望进去,有一尊巨大的白色龙形雕像立于大殿当中。
我打眼望去,不免有些奇怪,问阿龙:“你们雪龙族供奉的是龙族吗?可为何龙形无角?”
阿龙笑笑说:“月姑娘,你误会了,我们的雪龙大神不是龙,他的真身是一条白色巨蛇。相传,大神是女娲娘娘座下的守护灵蛇,万年前,不知何故到了我们这雪龙谷,成为我们的守护神。”
我点点头,怪不得,龙而无角,自然不是龙了。
我扫视了一圈祭殿,担心魔弦等得太久,问阿龙:“阿龙,既然我们已经来到这祭殿,你倒是和我说说,这绛珠仙草到底在什么地方?”
阿龙看我心急,也不犹豫,指着大殿的后门说:“月姑娘,你随我穿过大殿,记得不要碰大殿内的任何物事。绛珠草就在大殿后门前面的园子里。”
我点点头,眼下虽是白天,但阳光被云雾所阻,大殿内光线暗淡。
我抽出青峰剑,将灵力灌注进去,青峰剑立刻光芒四射。
阿龙冲我点点头,头前领路,我随着他,朝大殿走去。青峰剑的光芒照得我们面前一片明亮。
我一边走,一边打量这大殿,细细看过去,大殿的石柱上绘着白色巨蛇的各种姿态,而大殿两侧的壁画上,绘制的却是有关白蛇的各种场景。
我一一看过去,不免暗暗心惊,我熟读神族各种典籍。这场景表述的竟然和几十万年前天帝和蚩尤的那场战争,隐隐相合。
我看过去,不仅有些奇怪,依阿龙所说,这白蛇不是女娲娘娘的守护灵蛇吗?却又为何和蚩尤在一起对抗天帝。
我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进了这大殿之中,老是有一双幽暗的眼睛在盯着我。
我不再关注墙上的那些壁画。
朝着祭殿后门外的园子中,快步走去,很快我和阿龙走出祭殿,我长出了一口气,刚才的压抑感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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