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大褂看似尴尬的苦笑了声,对我笑了笑,“那那林九钱,那你就赶紧收拾一下,我带你去报道!”
“报道?等会,我的合同书还”我目光刚转向老头儿,老头儿一扭头,红眼珠子瞪了个滚圆,“你别他娘瞅我,啥屎盆子都往老子头上扣!哼,谁动了你那狗屁合同谁他娘的生儿子没屁眼!”
老头儿这一句可来的毒辣,轰的一股火药味儿就浓了起来,白大褂儿一瞅这,赶紧朝我摆手,“错了错了,林九钱,这你可是错怪丑(niu)大爷了,丑大爷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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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大爷在这干了几十年,绝不是那样的人,再说了,今天一大早,就有人在大院里儿捡了你那张合同书,上面还有你林九钱的签名,应该是你不小心给丢的吧!”
“什么,我弄丢的?”这一句话把我说愣了,要说昨晚上,老头儿吓我那一跟头丢了合同,也算是情理之中,可那个似梦非梦的鬼压床,让我总感觉心里凉嗖嗖的不对劲儿!
这事儿还真就是凑巧了?
我一瞅老头,老头儿斜了我一眼,都没正眼儿瞧我,要说也可能是我错怪了人家吧,一寻思,这人生地不熟的地儿,咱不能得罪人。错了低头儿,我认了!我扭身从包里摸出一小包茶叶,当初同舍一哥们毕业时留的几包,茶倒是不错,但我不怎么喝茶,也就全当送了人情!
“牛牛大爷,刚才对不住了,错怪您了,您别见怪,咱没啥值钱东西,这茶是清肺止咳的,对您这长抽烟的应该有点儿好处,您收着吧!”
我恭恭敬敬的两手递了过去,老头儿没接我的茶叶,甚至连瞅都没瞅我一眼,我自讨没趣的把茶叶放在了炕头上,自始至终,老头儿端着烟杆子愣着神儿,一声不吭。我干笑了声,倒也没在意,转身跟白大褂儿出了门,可刚等我走出门,老头忽然是冒了句,“平生不过九钱命,算尽天机也枉然呐,怪不得谁,怪不得谁啊!”
听这一句,我激灵的一下,九钱命,林九钱难道,他说的是我?
这最后一句话,突然让我吃了苍蝇似的不舒服,我跟在白大褂儿后面走着,等走远了几步,那白大褂儿伸手拍了拍肩头。“小伙子,别跟那怪老头儿一般见识,属狗的,见谁咬谁,还整天神神叨叨的,听说啊他好像这有点儿问题!”
白大褂儿一手指着脑袋,我听得一愣,“你说他他脑子有问题,难道他也是个精神病?”
“背地里人们都是这么说的,但出去了你可别乱说,要让他听见了,嘿嘿,可是少不了你一顿胖揍!”白大褂儿摇了摇头,要说跟那老头儿动手,我心里清楚,那手段一般人还真玩不过,我点头算是应了。但心里却是不对劲儿,那老头儿脾气怪是怪了点儿,但要说他是精神病,反正我是不怎么信,但就他那神神叨叨的劲儿,反正也算不得啥正常人,说白了,怪人,怪人!
我跟着白大褂去报道,随后检查身体,安排住宿,等安顿好了行李铺盖,已经是偏了下午,不过因为这医院人手有点儿欠缺,白大褂在病房楼四楼值夜,我到来的第一天,他就给我安排在同一楼层值夜了!
要说这白大褂人是相当的不错,跟我跑前跑后的忙了大半天,当天晚上,我请白大褂吃了个饭,这一顿晚饭,家长里短的就热络了,等吃完了饭,白大褂儿说带我查查房,熟悉一下工作环境。
傍晚也正赶在饭点上,医护人员给病人安排着晚饭,我跟白大褂进了病房楼,边走边介绍着,要说这一到三楼,倒是没啥,白大褂儿带我转了一圈儿,病人该吃了吃,该睡了睡。乍一看去,跟平常人是没啥区别。可跟他一上四楼,可当下就来了个大变样,一头扎进去,活像进来个菜市场,连吵带嚷的,骂人哭丧的,不时路过几个病人,要么一脸呆滞的像丢了魂儿,要么兴高采烈的想吃了药儿。
路过一病房,我又听见哼唧唧几句唱戏声,偏脑袋望了一眼,只见一三四十岁的老爷们儿,一手捏着拈花指儿,踩着小碎步的正唱的带劲儿,连男带女两声腔儿唱的都挺够味儿,可能是发觉了我吧,那男的扭着大粗腰一扭头,还冲我来了个嫣然一笑!
“嗨哟,还有唱京腔儿的!”我念叨着一笑,不由想起了昨晚上那哭丧唱戏的,前头的白大褂儿应了声,“这四层上都是些重症精神病患者,病重,人也杂,什么唱歌唱戏的,从商从政的,甚至小偷妓女,三教九流的啥人都有过,时间长了,你也就见怪不怪了!”
我听着点头,目光顺楼道望了去,楼道两头儿是值班室,值班室旁是两道楼梯,可这放眼一望,两道楼梯顶上,竟然各是挂了两盏大红灯笼,红灯笼又是红灯笼,我看的一愣,回想起昨晚上的红灯笼,随口就问了声,“李医生,这医院咋还兴挂红灯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