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却偏偏,所有人都觉得他该死。并肩作战过的,曾经被他守护的。”擦掉了床单上的水,她手中的杯子还是那般平稳的握着:“就为了当初是他无意救出了被封印着的还是灵胎的雁回?他已经赎罪了,他封印了他数十万年。忍受着一身两魄。你们做了什么?”
忘忧没说话,她看着他,勾唇笑了:“你们责怪他。还有天君,明明当年已经休战,雁回元气大伤无意再打,他也是看着雁回长大的,你让他背将他解除封印的错,他背了,他中间调停了,两边止战了,你们私自偷袭,将他的成果付诸流水,他可曾怨过?你们败了,最后又逼着他去收拾你们留下的残局,他可说过什么?他无私,你们便一直利用他的无私,直到榨干他,然后就谋划着要将他推入万劫不复,要杀了他,还逼他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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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他自己培养这个要杀了他的武器。他可有怨言?他越无私,你们的自私就越明显,为什么你们可以自私,我不行?”
“可……这些为什么天族的史集没有记载?”忘忧似乎对灵瑞说的这些不可置信。
灵瑞巧笑:“史书是由胜利者编的,他们怎么会将这种不光采的事情留下?你真以为神仙就全跟他一样么?”
忘忧道:“如今三界之中,九黎之主的所作所为涂炭生灵早就变成了天下大敌,难道就不杀了?”
“可那是我在人间的挚爱,是我腹中孩子真正的父亲,到底是谁先对不起谁?我又如何能下手杀了他?更何况师父的身体他用着,谁也不想终日躲在昆仑,可我若是出现,一不小心就会被天宫按住,就如同今天我出现,又如何可能不会是他的逼迫,他若不放任雁回杀了贪狼,擒枭他们,疗愁何至于和麒麟拼命羽化?现在整个三界除了他,我就是另外一个罪魁,天君和师父千百年前甚至就已经想到了我今日的挣扎,我还能挣扎多久我也不知道。”灵瑞顿了顿喝了口茶,已经凉透,喝下去才发现,她如今的情况,不合适喝茶,眉头微皱,将茶杯放回了小几上,目光流连在忘忧的脸上:“更何况,天界之前让灵珠女君趁我被天君带走时骗走了芥子剑,但以他们的脾性,他们迟早会以正义的名义,逼着我,一剑杀了这个被他们逼迫了这么多年的上神,用命来偿还他们的罪过。”
“灵珠女君?”
忘忧被灵瑞这么一提,到好像想起了一些事情:“前些日子,我听说灵珠君的小王子重病,灵珠女君来天界求药,跪了三天三夜也没用,后来也不知道为何,前几日我醒来时候听闻天君已经拿了药回去救小王子,女君后来问阿翁讨些护养仙气的药。”
“重病?”
忘忧道:“虽说黄昭上仙如今已经是上仙,可当初女君怀孕的时候他仙体未成,所以小王子还是算是灵珠女君的孩子是和凡人生的,因为母体羸弱,生下来便一直多灾多难的,快一千年了也未能修成仙体,所有灵珠君上古神裔血脉在,可这么熬下去终究不是事,后来好容易修成仙,结了仙元,却因为仙气不能适应病倒,灵珠女君那时候也来找过阿翁,可阿翁却没办法,只有天君那有药。”
被忘忧这般一解释,灵瑞到想起那晚阿丝娜的眼神了,她有意无意的都盯着自己的肚子,想必她是知道了天君要除了她的孩子,所以过来看看,一个是失去过孩子的母亲才能知道另外一个失去了孩子的母亲是多可怜,只是阿丝娜却没看出她并没有真的没了孩子,所以到底那心境是错付了。
灵瑞活动了一下筋骨,给忘忧掖了掖被子,了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之前我跟九黎之主说过战火不能延及灵珠府,也是有人盯着的,她一个女君是不应该到天界亲自参战的,如今为了孩子……”
忘忧经过这一番的争吵冷静了不少,疗愁的仇,是辛夷策划的,是雁回杀的,都是为了逼灵瑞杀了他,可这千年相处,就算是真的有了天下苍生的大义,谁又真的忍心杀了这个亦师亦友的长辈,何况按灵瑞所言,天界一帮老神仙将所有人都骗了,他就更加觉得他如今和灵瑞一样纠结了:“灵瑞,你如今回来了有何打算?还要回昆仑么?还是留在浮光掠影。”
“我也不知道,我没办法再面对他了。不管是雁回还是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