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王大多数都是平平淡淡的,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流露,但是她还是敏感地觉察到药王的不高兴。
是不高兴她问玉如意的事,还是不高兴不信任他这个师父呢?
还有啊,药王为何不提皇上下旨的事,真的怕影响她学医?
可外面铺天盖地的传言,要是不说清楚不是更能影响她吗?
很难理解呢。
想想也想不出什么结果,最终还是算了,反正她也害怕和皇上沾上,就当什么不知道好了!
只是凌家村……
一想到那些人全被杀了,还是因为她,她就说不出的愤怒!
可想到药王那番话后,更多的是寒意。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既然为了她,那应该冲她来,为什么去杀那些无关的人呢?
就为了坐实她是鬼不是人,是人也是不详的人,至于绕这么大的圈子吗?
当然,她也知道,在这件事上,有人谋划更多的利益,只是她还是想不通啊,毕竟那是好几百条人命!
是人命啊!
那些人就不怕天打雷劈?
她觉得在对牛二的态度上就够过分的了,没想到有的人比她还过分!
一想到这些人命要推到她的身上,她就觉得憋屈的不行,冤枉的不行!
那个婴儿死了,她是个外来的,可关键是她也不想来啊!
是,客观上她是应该死,可事实她活了啊,那么多奇人异事,怎么就偏偏揪着她不放?
刚出生就弄出个大案,然后那些可恶的人大做文章,没人追究他们,却偏偏怪罪上她这个毫不知情的孩子身上,她这是招谁惹谁了!
想到这心里就燃起股无名之火,叫她冲动地想要做些什么。
可是做什么呢?
提三尺剑去干掉那些人吗?那岂不是更坐实了她是个恶鬼?
何况她还没有那个实力。
忽然她想了什么,对啊,不能提三尺剑,可以提三寸笔啊。
想到这立刻来了精神,她要把这所有的不平写出来,为那个死去的孩子,还有自己,伸冤!
不过再写之前,凌月还是去了厨房。
走的时候她炖了只鸡,这时候应该炖的差不多了。
没想到掀开锅盖,别说鸡,连汤都没了!
“该死的,谁偷了我的鸡——”
很快,厨房传出凌月的怒吼!
……
京都,白马寺。
距离刺杀事件已经过了七日。
林飞舞的伤势稳定下来,再养两日就可以坐车回去了。
对于她的伤势,虽然林夫人还瞒着,可她跟着太医学了这段时间的医,本身又是天分极高的,还是自己的身体,很快就察觉到了。
只是对一个未曾有过婚姻经历的她来说,还不能完全体会不能生育意味着什么。
而且她也相信,即使损伤了这方面也会治好的。
她现在想的只有一个问题,为什么张三会刺中她的腹部?
当时那把剑她清楚地看到,是刺向晋太妃的后心,而她挡上去,也该是胸口、肩膀这样的部位,总归不会是腹部。
除非,张三是故意的。
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一剑真的差点要了她的命!
即使捡回来这条命,身子也需要养好长时间。
他即使不在意自己,也不怕影响他的事吗?
还有为什么要杀香草。
这个问题她几乎时时刻刻都在想,谁死香草也不该死。
可香草偏偏死了!
香草死了,他们该怎么联系?
或者说张三也死了?
要真的那样可就太好了,她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
唯一遗憾的是没有亲手杀了他!
至于对付凌月那个贱人,她会靠着自己的本事。
只是,那样的人真的就这么容易死了?
她偏头看着窗外,暮色沉沉,已到了掌灯时分,似乎有种错觉,下一刻,那个张三就会从黑暗中跳出来,这叫她下意识地打了个冷战。
是的,那个人怎么会轻易死去呢,他一定会回来的,来找她,一定是这样的。
想到这,不知为何,竟有些莫名的兴奋。
“小姐。”
林夫人安排的丫头灵芝进来禀报。
“小王爷想见你,夫人叫我来问问你的意思。”
纳兰哥哥要见我吗?
林飞舞怔了下才反应过来,欢喜的道:“快,请他进来。”
灵芝应了一声,出去,片刻后纳兰走了进来。
屋里点着蜡烛,视线并不昏暗,纳兰一身月白色锦衣,头上锦带束发,腰上没有任何配饰,看上去利落而干练。
灯光下的他,眉眼浓墨重彩,却一如既往的冷清。
可林飞舞看的两眼发痴,纳兰哥哥终于来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