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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然没有早些发现,平白让楚莲若经受了这么久的伤害。
幻之一字,解释起来简单,但是落在一个人身上,不停的折磨着你的神智,如何能够舒坦,这也是楚莲若形容憔悴的根本原因。
不过,幸好,幸好楚莲若之前在尤大家的门下经历了七日的痛彻心扉,滔天愤怒,心智早已坚定非常。
至于上官文慈,应该也刻意的在精神力这一方面,有过刻骨铭心的决断才是,否则不会和楚莲若一样,只是脸色不好而已。
“翎王爷不愧是翎王爷,果然见多识广,但是基于这事儿并不确定,不如明日我去揭了皇榜,去往宫中一探?”风轻打蛇随棒上。
萧风一惊,下意识的就看向胥阳,却见他凝着眉,不由兀自开口:“你懂医?”
“不知轻风圣手一名可算是懂医了?”风轻温声开口,对上的却是胥阳的眼。
魏曲和萧风心中一动,这人不显山不露水的竟然是轻风圣手!不过,这轻风倒过来读可不就是风轻么?这人也是有趣。
说起来,轻风圣手,乃是世间不出世的名医,传言只要他出手,天下间就没有解不了的病痛,敢于阎王抢人,轻风圣手便是唯一人。
怪不得知道这么多?
“风轻阁主竟然这般说了,我便是阻止也是无用的,但是明日必须由萧风陪同你前去。”胥阳终究是妥协的,他本来打算的揭榜人选便是他,但是后来容越的出现让他生出了另一个念头。
好歹,容越算是自己的师弟,帮着师兄是再正常不过的,但是若想要请的风轻出门,虽然依着他对楚莲若的态度,不难,但是就他自己而言,是绝对不会愿意欠其人情的。
如今,有他自己提出,何乐而不为?
当然,心中的不快却不是自己三言两语就可以解决的,让萧风陪着他,已经算是让步了。
“好,我也需要萧风帮忙。”风轻没有说帮什么忙,但是也绝对不会轻松,萧风觉得自己也是个劳碌命啊。
放着好好地风世子不做,跑去皇宫给人当御前侍卫,体验了一场伴君如伴虎之后,心甘情愿的落入了胥阳的这张网中,如今竟然连风轻都要指示一番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
没想到,今日他与风轻按照约定的计划前往皇宫,话还没说热络呢,这胥阳竟然后脚便跟着来了。
他回想的这段时间,胥容倒是又将胥阳训斥了一顿。
“萧风好歹也是定国候的风世子,你莫要真的将他当做你府中那些只知道出卖色相的小宠了!”这话说的可是难听的很,尤其是还在有其他人在场的时候。
胥容专挑这般场合,就是想要落胥阳的面子,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胥阳满不在乎的耸肩,“我没有将他当做小宠,我只是专心的等着候着,可惜他一次两次的躲着我,这事儿可就不是皇兄你两句话就可以帮他开脱的,毕竟如今,他算是本王的人。”
“行了,瞧你们兄弟俩儿这都说的什么混账话,一个皇帝,一个王爷,说话都注意些分寸。”太后蕴起薄怒,开口斥道。“咱们都出去,将这儿留给轻风圣手。”
胥容恍若这才忆起此间尚有旁人,缓和了神色,“胥阳,你也不要在意,孤只是被你气狠了,毕竟风世子也是有身份的,你莫要欺负了他才是。”
“我知道,他曾经好歹也是皇兄跟前的人。”胥阳也兄有弟攻起来。
此间人看的均是心中各有思量。
怪不得胥阳会想要那位置,依着这胥容对他的怀疑程度,动他是迟早的事情,胥阳此举除了本身能力比得胥容出众之外,还有一点便是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
毕竟是你死我活的世界,容不得一丝一毫的放松。
所有人都布了出去,独独萧风和胥阳留在了外间。
皇帝太后不会委身于外间,而如今萧风得了皇命留在其中,施玉音和淑妃毕竟是女人,便是有心想要留下来也不得不避嫌,胥阳则是与萧风‘形影不离’留了下来。
胥容也没有意见,他巴不得二人的矛盾更多一些。
屋子里瞬时间便安静了下来,风轻缓缓抬手,纤长的指节带着些微的冰凉落在楚莲若的手腕之间,激的她浑身一颤。
“你……?”她半是犹豫,半是疑惑的开口,双眼更是在得到了充分的空间允许之下,一眨不眨的盯着风轻的眼睛看去。
这一次却是那微凉的手指滞了滞,风轻似是吐出了一口浊气,“当真是不记得我了么?”他也不顾上官文慈在场,他有把握将她听到的这一段事情给封住,当然听胥阳的意思是这人以后会帮得上楚莲若,因而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会去做。
毕竟,谁也不能否认这楚莲若不带认识个人的!
上官文慈虽好奇的将目光在二人身上逡巡来去,却也知道此刻实在应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她明确的知道自己的毒还指望着这人来解呢。
“我该认识你么?”楚莲若极尽所能的压制住心中生出的慌乱与渴望,冷着眸子说道。
只是风轻是个医者,更是医者之中的翘楚,所以他尚且压在楚莲若手腕上的指尖传来那脉搏不正常的跳动,分明显示了她心中的慌乱,以及口不对心,他轻轻一笑,指尖滑下握住她的手,这触感……楚莲若挣了挣,却没有从风轻的大手之中挣脱。
一旁的上官文慈嗔目结舌的看着这二人之间的互动,心中却是在沉思,夕妃究竟是怎样勾搭上的轻风圣手,又是如何与萧风两情相悦?
她暗自琢磨之间,风轻则是轻轻捋起楚莲若的衣袖,那里赫然套着一只玉镯。“可记得这个?”
楚莲若被风轻转移了视线,缓缓摇头。
“这是我亲手为你套上的,给你的定情性物,而你,给了我这个!”意料之中的答案,风轻虽然有些失落,却还是自顾自的解释着。抬手入怀,将冰玉脆骨扇拿了出来,递到了楚莲若的眼前。
‘哗’的一声,似乎有弦断了,有记忆从脑海深处汹涌而来,楚莲若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这些,不是她的,是属于楚莲若的,真正的楚莲若的……
你的灵魂没有完全离开了,为何这种情绪如此强烈?
半晌,她找不回自己的声音,只缓缓的等着那记忆的潮水停歇下来,然后她认真的看向风轻,就那般看着,不言不语。
两相凝望,默默不语。
胥阳在外间,将二人之间的对话一字不漏的听在了耳间,手中的茶杯早就被捏碎成齑粉,他本想着一开始就冲进去,但是正如萧风所说,他们终归是有一段过去,若是楚莲若不认清,有朝一日恢复了记忆,到时或许更加难堪。
终于忍不住的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沉着脸,一步一步的抬步进了里屋。
萧风在外叹了口气,他心中何尝不是百感交集,有声音的时候,或许还能从语气之中推测出一二,但是这之后的沉默却让他们无可奈何的同时,也让胥阳焦躁不已。
他也跟着站起,却没有与胥阳一起进屋,这是属于他们三个人之间的事情,至于上官文慈相信这两人有的是手段让她不省人事,他还是别进去招人烦了。
要问他站起做什么,自然是将胥阳捏碎的杯子粉末毁尸灭迹了去啊!
要是被胥容看见,那可怎么解释?
胥阳一踏进来,伸手便是一掌,分开了风轻紧抓着楚莲若手腕的手。
上官文慈嗔目结舌的程度似乎更大了一些,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进来的不是萧风,竟然是这个将断袖一词完全融会贯通的翎王爷,胥阳!
她闭上了双眼,觉得是否是自己出现了幻觉,重新又睁开,是胥阳没错。
她在看向楚莲若,却见她拧着眉,眼神忽亮忽暗的,欲盖弥彰似的将刚刚那只被风轻握过的手缩了回去。
须臾,她忽亮忽暗的眼神变得焦急,有些无措的看向胥阳,张了张嘴,竟然没有说出话来。
“没关系,我都听到了!”胥阳似有所感,向前走近两步,和风轻并排站在了一起,只是中间留下了一尺之距。看着倒像是分庭抗礼一般。
上官文慈觉得这楚莲若是当真厉害,这两个人物,如她今日所见,都是龙章凤姿之辈,不过一个小小的岑州总督疾病缠身的幺女会有这般机遇?
若说这轻风圣手,说不得是曾经在岑州见过,但是这胥阳,除了边关便是京城,再没有听说过其他地方,难道关于胥阳的一切都是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