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帅资历老,上任未及一年,恐怕换任不大合适,皇上会不会?”
“先授团练总兵官,明年再想办法。”
“这样也算是名正言顺,给张帅带了一个喜讯过去。”
“若速至襄阳,还有牛酒犒劳,再拨给他两万银子,赏赐将士……这样总足够了。”
“是的,够了。不如趁着几位赞画都在,我们把登州镇兵马驻在襄阳和樊城的防区,营地,都给商议好了为佳。”
“也好,辛苦几位老先生了。”
杨嗣昌首肯答应,一群赞画幕僚也算得力,来的时间不长,但襄樊两城的布局和战略要点都很清楚,他们拿着简陋的城防和城区地图,片刻功夫,便是将防区营地安排的十分妥当。
眼见如此,刘举人十分欣慰,领了路上凭证和督师信物书信等物,带了一队骑兵当随从,当然也没有办法坐轿,直接就从樊城穿出去,向着张守仁和登州镇所在的营区疾驰而去。
道路颇难行,隆冬时节,路上行人稀疏,冷风刺骨,刘赞画身上披着的是杨嗣昌赠送的狐裘,裹着厚实的棉袄,但身上仍然是被冷风吹的冰寒刺骨。
赶到修筑的很象样子的登州镇营门处时,刘赞画终是长出了口气。
着实不易!
“快些通知你家征虏,就说是襄阳城督师行辕姓刘的赞画请见。”
到门前,看门把守的是一队穿着甲胃的登州镇的将士,大冷的天,甲胃仍然在身,而且穿的一丝不苟,模样看着也很利落,和湖广这边的将士穿着的鳞片甲并不一样,就是京营一带或是辽镇,也是有一些不同。
刘赞画是知兵的,不禁多看了几眼,不过他并没有发问……谁知道是不是人家营伍中的机密,随意发问,犯了忌讳就不好了。
“我家征虏已经出兵去了!”
守门的是一个副哨官,长的仪表堂堂,眉宇间也尽是自傲之色,一边答话,一边推送回刘赞画递过来的手本。
“什么?”[
刘赞画十分不解,问道:“出兵向何方?”
“打献贼去啦,还有曹操,过天星什么的。我登州镇已经全营尽出,只余少数人留守营盘……老爷就回襄阳等捷报去吧。”
“天爷……”
一时间,刘赞画只觉得自己耳朵边上嗡嗡直响,两只眼睛也是一直发黑,头也是晕眩起来,不知不觉间,接到手的手本也是掉落在地上,被风吹的哗哗直响。
“哼,刘老爷莫慌。”这赞画老爷如此惊慌模样,招致了营门前浮山兵将们的极度不满,那个副哨官冷然道:“左镇虽败,可我们浮山可不是湖广镇,也不是兴汉镇,更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杂兵。”
把堂堂大明官兵全部一扫而入,称为“杂兵”,这份傲气也是十分了得了。刘赞画默默捡起掉落的手本,苦笑道:“现在说什么也是晚了……你们不是缺粮么?”
“大人故布疑阵,我们带那么多粮,就算赈济一些,自己存粮也是够的。故意哄骗欺诈对手罢啦。”
“看来你们将士疲劳,需要整修一段时间也是假的了?”
“当然!”帮统哨官傲然道:“我们在登州时,一连五六天不得好好睡觉休息,拉练数百里的训练经常进行,一天几十里的过来,根本谈不上是赶路,大家每天晚上睡前用热水一泡脚,什么疲劳也都是没有了。哪里还再需要休整一段时间,真真是笑话。”
他又看着刘赞画,微笑道:“这些消息,我们大人有的上报,有的没有,看来襄阳那边也是派了人在这里盯着我们,所以刘老爷知道我们这边的情形。试想,张献忠的探子到处都是,他怎么又会不知道呢?”
“原来如此,吾知之矣。”
所谓兵不厌诈,其实张守仁用的只是一些小小骗术,根本没有用太多心思。但浮山兵的能干和坚韧是自己人才知道,他所做的,就只是叫自己的部下多符合那么一些“常理”罢了。
就是这样,便是将敌我双方,都哄骗了去。
勋阳西面到白羊山一带战事一起,还有曹营不少流卒都在房、竹一带开始抢劫,消息一传来,战场在哪里,规模多大,这已经是很明显了。
这个仗,张守仁非打不可,这是多好的机会,一战底定湖广和南方剿贼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