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黔微微一笑,低声道:“那是他寻花问柳之时,蒙着眼睛跟院子里姑娘们捉迷藏,手脚不宜太重,碰翻桌椅总是不好。长年游戏花丛,这么练就出来了。”程嘉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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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嘉璇本也没生他的气,听了这话更是笑得前仰后合,连连点头赞同。众人间有几个听到这句玩笑话,虽觉有趣,为免再惹祸上身,谁也没张扬。
那汉子朗声报出名号,与史未至相互行礼,随即一刀向他腰间砍去。史未至顺手抄起长枪,在头顶上快速转动,舞开一片枪云,及至刀锋近身,才略微一侧,一手握枪削下,恰好将刀身荡开。随即犹如喝醉了酒般身子猛一摇晃,右脚向后滑开,卖个破绽,引那汉子挥刀来攻,便乘势一个侧身,挺枪刺他右眼。
那两人刀来枪往,其间险象环生,陆黔看得少顷,早已兴致全无。时不时地向石像瞟去几眼,他当然知道关在密闭之处,过不了多久就会将空气耗尽,则会窒息昏迷,再不施救,只怕难逃一死。心里还挂念着南宫雪和程嘉华,像这样持续斗将下去,迟迟不能救他们出来,时候一长,可真要危险了。
老婆、徒弟与索命斩都是他极为珍爱之人、物,为了一件而赔上另外一件,都是他绝不能接受的。但他看重面子,不愿给李亦杰以为他真有如此宅心仁厚,那么以后再有何事,他以为着自己总能发善心,条件就都谈不妥了。要是再给他真心实意地夸赞几句,那实要尴尬得比被人拿刀砍还难受。
思绪翻腾良久,终于想出来个适当理由:“就算是死,也不能让雪儿和李亦杰死在一起。”想得甚是满意,于是拿着这个理由当借口,嘱托程嘉璇一句:“给我盯紧了点。”说完趁着众人注意都吸引在比武上,悄悄掩到棺材一旁,跃入秘道。
李亦杰几人待在石像中,对外界说话听不大真切,但正派中人也打算参与争夺索命斩,这是大致清楚了。心中哀叹,口中自语:“没成想我李亦杰活了一世,虽说谈不上什么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死有何惧,但我料想原是能死得轰轰烈烈,在疆场喋血赴死,方显好男儿豪迈。真没想到,我是受了内伤之后,困在方寸石像中活生生的闷死,这也真是上天给我的最大讽刺。”
此时意识已渐渐模糊,眼前现出了模糊的光点,将南宫雪的俏脸在朦胧中衬托出几分圣洁意味。刚想抬手轻抚,又想自己总不能临死还要造孽,对师妹没规没矩,日后共赴黄泉,也是无颜相对。但想自己一生所亏欠最多之人是她,待自己最好之人也是她。一阵愧疚,一阵怜惜,抬起的手轻轻覆在了她手背上,道:“雪儿,咱们落到这等境地,你怨我不怨?”
南宫雪反握住他手,凝注起最后一丝意识盯着他的脸,想要将这张面孔深深刻在心里,到了阴间也不忘记,将来投胎转生,再去找他。她爱上这位从小长大的师兄,虽是哭过,恨过,深心里却从未后悔。柔声道:“师兄,我又怎会怨你?这条秘道是我找出来的,我就该自己下去,不该要你陪我,否则,也不会……是我害了你,合该是你怨我才是。”
李亦杰心痛如绞,道:“不是,不是,都怨我只想着做大侠客,找什么七煞至宝,粉碎江冽尘魔头的野心。最不该的是让你也牵连进来……若能再有一次机会,我定当好好待你,再不让你受任何委屈了。”
南宫雪淡淡一笑,道:“不是的,我并没有怪你。你能心系天下,我开心得很呢。儿女私情与天下大义,本来就该分出个轻重……”身子渐渐伏低,靠向他怀里,双手环住他脖子,低声道:“师兄,你抱着我……抱紧我吧,能在你怀里死去,我也是幸福的。”
程嘉华被两人晾在一旁,心里愤恨难平。握住南宫雪肩头,道:“阿雪,你的责任心太强了,什么事都要怪到自己的头上。既有秘道,我们发现以后,还怎能不进来?但那穆青颜处心积虑,将线索刻在棺盖底部,总不该也是骗人来杀死?这没有理由啊!当初如果咱们依旧直行,或许也就没事,要怪,就怪我吧。”他表面安慰,将她揽了过来,实则用意是要她离开李亦杰的怀抱。
南宫雪双眼已是半开半阖,强提一口气,道:“不能怪你啊,我没坚持要你留在冥殿,反而是害了你,对不住你……”程嘉华冷哼道:“那个我叫他做师父的小人,脑子里只想着索命斩,过河拆桥,不救我也罢了,竟然连你也不救,还敢口口声声宣称是如何爱你。那种无耻之徒,危难关头指望不得!”
李亦杰听了这话,一拳击在地上,道:“可恨,白白给他听去了找索命斩的法子。这妖刀问世,又起波澜,但那些师叔伯们守它不住,还是要给江冽尘抢去。我竟会为给那魔头献刀而死,详说起来,实在是不甘心。”程嘉华道:“现在只能祈祷那群人有勇无谋,选了条错路,让索命斩就永远封存在此,也还算好。”
南宫雪轻轻拉了拉他衣袖,道:“我倒是不明白,你既然明知他是个无耻之徒,当初为何还要再拜他为师?不惜负荆请罪,也想重新追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