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张绣撇撇嘴,哂笑说道:“黄河河岸连绵数百里不止,袁绍那浮桥有多大?难不成我等还一路探查过去不成?万一我等离了此地,袁军却是来了,你项上那吃饭家伙还要是不要?”
“额……”王冉闻言,想起军法,感觉脖子有些凉飕飕的,讪讪说道:“那……那我等还是尊令守到天明罢了……”
“嘿……”张绣怪笑一声,顺着树干坐了下来,双手抱着脑袋,闭着双目说道:“我暂且养精蓄锐,你等好生敲着,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当即叫醒我!”
“……”王冉眼皮一抽,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来。
估摸过了一盏茶功夫,王冉用战马上的湿布擦拭着剑身,回头望了张绣一眼,见张绣竟微微发出鼾声,便起身走了过去,轻声唤道:“将军,将军?”
“叫什么叫,醒着呢!”张绣不耐烦地说了一句,双眼依旧没有睁开。
“将军!”忽然,王冉指着远方一处说道:“将士们回来了!”
“唔,再派!”张绣下意识说道:“不停地派人前去探查,直至天明!”
“将军,将军!”王冉正要遵令下令,忽然回来的那些刘兵径直奔至张绣面前,抱拳急声说道:“将军,前方十里外,发现一路兵马,非是我军,径直朝此地而来,唔,此刻怕是距此只有三五里之地了!”
“什么?”张绣眼神一凛,低头暗暗一思,凝神问道:“来者多少兵马?”
“我等不敢近前,只在远处探视,似乎不下三五千!”那刘兵抱拳说道。
三五千……此处我军只有路昭的五千人马,不过主公只叫路昭把守营寨,作为疑兵,他是断然不可能率军而出的……莫非真是袁军?
莫非当真被军师算到,袁军当真渡过了黄河?
张绣心下一惊,转身对自己副将喝道:“王冉,通知将士,依计行事!”
“是!”王冉不敢怠慢,当即便下去准备了。
若是当真被军师算到……军师不简单呐,或许与主公不相上下……奇策奇策,胜在出其不意掩其不备!
也就是兵书上所说的‘兵贵神速’!
庞统用兵,当真是深得其中精髓,一面在一盏茶功夫内搭其浮桥,一面叫高览早早点起五千兵马作为前部,踏浮桥而过,急袭刘艹主营,而与此同时,其他部队依然在徐徐过桥。
虽说此桥充其量堪堪能并排走十人,然而庞统能在刘军眼皮底下搭建此桥,袁绍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有叫麾下将士速度渡桥。
而高览那五千军,自然不必再说,是冲击刘军主营的先锋,自渡过黄河之后,便急行朝刘军主营方向而去,不敢有丝毫停留。
可惜,这一切似乎已在贾诩计算之中,张绣所在之处,正是高览必经之处!
“将军,前方发现刘军!”
“什么?”高览面色大变,心下暗暗说道,怎么可能,军师之计就连主公……咳,就连我等也想不到,刘军中竟然有人能算到?
正在他心中又是惊疑又是急怒之时,两军撞面了,只听对面那刘将诧异问道:“你等是哪位将军麾下军士?为何前来此处?”
唔?他将我当成了他刘军?高览心中转过几个念头,忽然醒悟过来。
此必是刘军探马!
“果然不多!”凝神望了一眼远处,高览心下大喜,暗暗吩咐左右说道:“待再靠近一些,我等猝然发难,断然不可叫此路兵马回去通报,速战!”
“是!”左右副将点了点头。
“你问我等是哪位将军麾下军士,那你又是哪位将军麾下?”高览一面与对面刘将说话,一面暗暗领着军队缓缓而今。
可笑,我乃刘军大将张绣!
张绣暗暗撇撇嘴,故作不解皱眉说道:“我奉命前来此地巡视,你等乃是何……站住,再上前我便下令射箭了!”
“杀!”见已是可以隐隐看清对面人马,高览先声夺人,当即下令,身后袁军高喝一声,直直朝张绣千余兵马杀去。
“袁军!”张绣瞪大着眼睛惊呼一声,惊慌失措吼道:“快撤退,不不,快放响箭,通知大营!”
“乌合之众!”见对面千余人瞬息之间便被自己等人击溃,高览心下不免有些得意,然而一听到张绣所喊,当即心中一紧。
不好!若是叫刘军大营知晓此事,军师奇策怕是要功亏一篑!
想罢,高览当即对一副将喝道,“去速速回去禀告军师,就言局势有变,我等不慎撞见刘军探马,叫军师尽快遣援军前来!”
“是!”那副将一抱拳,当即远路返回,策马疾奔。
“众军听令!”高览拔出利剑,高高举起,高声喝道:“随我杀向刘军大营!”
“杀!”
……
“妙计……真乃妙计!”黄河边上,审配亦是对庞统这奇策回味不已,转身对主公说道:“主公,若是今日当真能如士元所言,一战功成,主公可要好好奖赏士元啊!”
“那是自然!”袁绍笑呵呵地应了一声。
心中略微有些得意,然而庞统还是深深行了一礼,极为谦逊地说道,“主公对在下,已是厚恩非常,不必再另做奖赏了,只要主公能击败刘孟德,成就一番霸业,庞统亦有余荣!”
“唔?那如何可以!”袁绍大摇其头,笑着说道:“今日之后若是功成,我当按功行赏,士元,你便是首功!”
“呵呵,多谢主公!”见袁绍如此说,庞统也乐得应下。
呵!刘艹主营一失,其军必然军心震荡,再无复战之心,主公便可顺势取白马、平丘、延津,随即再以此三处为基,南下取东郡、陈留,此二城一得,兖州再无任何阻挡,再后,便一路南下,顺道取许都,定是要生擒那刘平!
孔明啊,此次恐怕是我先胜一筹了吧……半年……不,只需三月,我庞统便可取代刘平,成为许子将排位首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