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将自己害至如此境地,是他,把所有的灾祸都转嫁到了自己的头上,是他招惹了端王,最终却要自己替他背锅。
是他,一切都是他!
苏庆生双目发红,嘶吼着朝苏墨钰冲去:“是你,是你害的我!是你!”
苏墨钰吓了一跳,往容蓟身后躲去,“大哥莫不是疯了吧?”
“苏墨钰,你给我出来,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对不对?你这个卑鄙小人,你害我如此,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躲在容蓟身后的她唇角勾起冷漠的弧度,做鬼?做人的时候都这么失败,就是当鬼,也是个蠢鬼。
“走吧,今晚随孤进宫,暂且先别回苏府了。”容蓟反手护着她,提议道。
她一怔,进宫?
想也不想道:“不,微臣不去。”
“不去?你可想好了。”
她……她还真没想好。
苏庆生的事,一时半刻还完结不了,她可不想在端王的监视下过一晚上。况且,今天的苏府,怎么都不会太平,她不想惹火上身。
“微臣……微臣有地方去。”苏府回不了,她可以去一品居啊。
容蓟应该还不知道一品居的存在,不过,她并不打算告诉他。
容蓟听她说有地方去,只当她打肿脸充胖子,但随即却脸色陡变:“你和容朝才认识多久,就要去他那里借宿?”声音有些愤愤:“不行,你不能去!”
苏墨钰自己都没想到可以去容朝那里借宿,不得不说,容蓟的想象力真够丰富:“有什么不行的,我觉得挺好。”
“你……”
正僵持不下时,阎烈洲忽然道:“要不这样吧,去将军府好了,我那里够大,腾出一间房给苏舍人便可。”
这回是两个坚决的声音——
“不行!”
“不去!”
……
苏庆生感觉到了漫天满地的绝望。
他觉得,自己这一次可能真是死定了。
如果苏太师在府的话,或许事情还有转圜,就算是庶子,也是他的亲生儿子,怎么样都不会袖手旁观。
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苏太师离京休养去了。
不,不是在这个时候苏太师离京,而是苏墨钰特意挑苏太师不在京的时候对自己下手。
突然想到,自己犯了什么错误,原来那日在朝堂,苏墨钰不是因为害怕贤王才将功劳让给自己,而是为了祸水东引,让自己做他的替死鬼。
人之将死,有时候也会变得聪明片刻。
可也只是片刻。
他在囚车中惊恐地大吼:“不是我,不是我!端王殿下,一切都是苏墨钰的计谋,我什么都没做,赈灾银的事情我根本就不知道,坏您好事的人也是苏墨钰!”
端王眸中厉色顿现,对手下道:“给本王堵住他的嘴!”
苏庆生不甘心,还在挣扎,却只能发出乌鲁乌鲁意味不明的呜咽声。
热闹的除夕夜,苏庆生最后风光了一把。
囚车走过的地方,所有人都记住了苏庆生那张悲绝疯狂的脸孔。
“五弟对王兄的这份诚意,可还满意?”没人注意到,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竟停着一顶黑色的小轿。
端王冷哼:“那是王兄手下的人,王兄难道不觉得可惜?”
小轿中传来低低的笑声,“苏庆生虽一直在为我办事,但对于他的所作所为,我却是一无所知。”
端王也不傻,自然不信:“我以为,王兄多多少少会替他求情,没想到王兄的心竟然这么狠。”
贤王的声音听起来既平和,又饱含肃杀:“一只不听话的狗罢了,谈何心狠?就算五弟不出手,本王也不会放过他的。”
是啊,一只狗而已,舍就舍了,弃就弃了,谁会心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