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彦斌领路,带着众人前往村尾。
这保正倒也没有说谎,村尾确有一座古庙。
但庙是一座空庙,据陈彦斌说:“这古庙已有些年头,此前香火还算不错。不过,因方腊造反,村中也受到了一些波及,庙里的僧人全跑了。”
“军爷们今晚就先将就些,小底这就回去催促,让人送来些粮米。
不会太多,也是小底的心意……这段日子,叛军作乱,整个杭州地区,粮价飞涨,所以也拿不出太多来。”
“辛苦陈保正。”
韩世忠连连道谢,然后送陈彦斌离去。
与此同时,呼延通则带领兵卒进入寺庙,并安排众人生火做饭。
“衙内,今晚咱们将就一下,你先休息,待会儿饭做好了,我再来唤你。”
呼延通命人收拾了一间禅房,请高余三人休息。
高余笑道:“呼延,咱们也算是并肩作战过,无需这般客气。
你自去忙吧,我想在寺院里转一转。我这边有二哥和小乙哥陪伴足矣,不必担心。”
呼延通闻听,不再赘言,告辞离去。
“这呼延,确是个机灵人。”
武松看着呼延通离去的背影,忍不住笑着对高余道。
燕青则整理床铺,听到武松的话,便问道:“二哥这话,又从何说起?”
“这时节,其他人都忙着追击叛军。
老韩和呼延明明是有本事的人,却放着战功不去过问,反而跟着衙内……别看他二人长的粗豪,可心里面清楚的很。便是立下再大的功劳,也比不得衙内一句好话……只要把衙内伺候好了,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武松言语中,流露出一丝不屑之意。
不过,高余却不在意。
他身为高俅之子,又怎会不明白韩世忠两人的心思?
当然了,他也不会拒绝两人的示好。韩世忠是个有本事的人,当初敢跟着高余,以百人之数,全歼了李天佑三五百人的追兵,能力着实不弱。
这年月,光有能力没有用,还需要有人扶持才行。
高余很清楚,韩世忠两人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衙内的身份。
不过,既然他们示好,高余便不会拒绝。
其实早在三河口之战结束,他就想过,如果有机会,就帮衬一下韩世忠。
“依我看,老韩留下来,可不止是为了衙内。”
燕青收拾好了床铺,便坐在榻上。
高余道:“怎么,小乙哥莫非还看出了别的事情吗?”
“嘿嘿,衙内可还记得,梁可信那个侄女?”
“你是说梁姑娘?”
“衙内是不知道,那日我们去三河口寻你时,老韩和梁姑娘曾交过手。
之后,他那双贼眼,就没有离开过梁姑娘。”
“你是说……”
高余对梁家娘子的印象不算太深,只记得她叫梁红玉。
可是,武松却记忆深刻,笑道:“怪不得这些日来,老韩天天到衙门里给衙内请安。我一直以为,这家伙是想投靠衙内,却没想到是这样。”
高余在杭州这段日子,就住在县衙里。
不仅他住在县衙,扈三娘和梁红玉,也都在县衙居住。
没办法,随着谭稹率部抵达杭州,杭州府衙就成了杭州中枢之所。本来,谭稹曾派人邀请高余在府衙居住。可那边太吵闹,人太多,高余就搬去了县衙。
而扈三娘和梁红玉则因为是女将,不方便在军营中居住。
那些日子,韩世忠的确是去的很频繁,几乎每天都跑去找高余。
说实话,高余还真没有往那方面去想。
而今听燕青一说,他才算恍然大悟,连声道:“怪不得,怪不得啊!”
他笑着摇摇头,转身往屋外走。
一边走,他一边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人之常情!
好了,咱们也别背后说人是非,你们谁愿意陪我在这寺庙里走上一走?”
“让二哥陪衙内去吧,我去烧水。”
“作甚?”
“刚才我进来的时候,看到后院好像有一个澡堂。
这几日随衙内四处奔波,都没能好好休息。待会儿我烧点水,也可以好好洗个澡,晚上能睡得舒服些。”
这种小事,也只有燕青会留意。
高余也好,武松也罢,包括韩世忠和呼延通,估计都没有留意到澡堂。
说起这澡堂,最早就是从寺庙里传出来。
汴梁、杭州,也有不少澡堂子,许多人在忙碌了一天之后,都喜欢去澡堂泡一泡,神清气爽。燕青若是不说,高余还不觉得难受。而今他这么一说,高余立刻就感觉着浑身不舒服,于是连连点头,表示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