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江拍了拍玄苦的肩膀,两人走走停停,路过一片荷花池,玄苦看着满池的荷花,叹道:“月施主,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说得好,子非鱼,安知鱼之乐,”陆寒江颔首,继而又道:“玄苦师傅也不是皇甫公子,你如何知道他愿意在这宝刹孤苦一生?”
玄苦却是庄严地说道:“贫僧不知皇甫公子如何想的,但是诸位师叔不会放他离开,月施主强求亦是无用。”
“原来你是在这等着我呢,你们佛家之人,不从来都是标榜自己普度世人吗,少林何时也做起了强盗的生意,人家不乐意待,你们还能强留不成?”
陆寒江呵呵一笑:“不过话虽如此,少林也是世俗门派,难免沾世间染七情六欲,只是我好奇,玄苦师傅,你也是这寺中僧人,为何会说出这样不敬师长的话来。”
“贫僧说与不说,施主心里都是这样想的,况且寺中师叔也是明确地如此做了,既然如此,贫僧何必遮遮掩掩。”玄苦平静地说道。
陆寒江惊疑地打量着面前的玄苦,啧啧称奇:“听闻玄苦师傅在铸剑山庄遭逢劫难,果然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这和尚看着倒是要远比那些个只会抡拳头的秃驴会念经多了。”
“施主谬赞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关押皇甫凌云的佛塔,塔下两个小沙弥守候在旁,见玄苦带人前来,他们也是上前来例行问询。
“见过玄苦师叔。”小和尚上前来见礼道。
玄苦双手合十还了礼,解释说道:“这位是月离风,月施主,他与皇甫公子有旧,此番前来拜会,还请两位师侄行个方便。”
两个小僧人对视一眼,皆是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惊讶,月离风的名字他们怎么会没有听说过,对方当年踩着少林寺出名的往事,至今还为人津津乐道。
不过既然是玄苦带着人进了少林寺,那自然该是得到了诸位首座的认可才是,两个小僧没有犹豫多久就让开了道路。
陆寒江顺利地登上了佛塔,见到了阔别两年的皇甫凌云。
“来者何人?”皇甫凌云一身整洁的衣衫,端坐在书桉之前,手里拿着一本佛家,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看着给人一种平静的表现。
在少林寺的两年,似乎不只是连他跳脱的性子都收干净了,仿佛那操心家族大业的念头也全澹了。
陆寒江很怀疑这样的家伙,是否真的还能够派上用场,于是他打算试一试。
“皇甫公子,两年不见,你过得可好?”陆寒江来到他对面,拉过一个蒲团坐下,左右打量着周围简单的陈设。
“阁下是?”皇甫凌云看着面前这位陌生的公子,好奇地问道。
“公子忘了吗,两年前,我曾和雪华宫的玲珑姑娘一道来过此地,公子不记得我了?”
陆寒江说完,皇甫凌云脸色一变,霍然起身,戒备着看着他道:“原来是你!你居然还敢回到这里来!”
“嗯,看来公子的脑子总算没有这满堂的佛经给淹了,在下深感欣慰。”
陆寒江翻开桌上的茶壶,闻了闻里头陈茶的味道,皱着眉头放下之后,笑着道:“对了,令尊生前与我也算有旧,他死了也有段时日了,我抽空来问问你,可有兴趣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