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看来老师避而不见,是默允了此事,我等既是老师弟子,就应该分忧解难,各自凑钱,将这债还上!”
辅广一愣,问道:“吾等来还?咱们哪来这么多钱?”
一旁的杨简缓缓道:“我这里还有二十贯钱,我去取来。”
袁燮也道:“我这也有闲钱,三十贯,不成敬意。”
黎贵臣忙拱手谢道:“多谢二位出手相助。安卿汉卿,我等也凑一凑,拿出一百贯来,先去将那小子安稳住,将那白绢还有呼喊给压下来,其余的钱,再想他法。”
“好,就按昭文说的办。”
几人分头行动起来。
一旁南轩的几位教习,看着杉庵之中此情此景,也是议论纷纷。
“应先(沈有开表字),我等要不要过去相助?”
沈有开说道:“我等囊中羞涩,就莫要去添麻烦了。看着态势,昭文他们应该有对策,就莫要去掺和了。此事掺和之人越多,反而对晦翁名声越不好,咱们就当充耳未闻,可好?”
“嗯嗯,还是应先你想得周到。”
沈有开缓缓道:“平国(刘宰表字),汝去讲堂,将院中学生安抚住,莫要轻举妄动。”
刘宰点头道:“先生说得是,我这便过去。”
两边教习,极有默契地开始应对这场浩劫。
橘子洲头,李伯言让船上的舵手、民夫都停了下来,进船歇息去了,但那白绢依旧飘飘然。
叶适皱眉问道:“伯言,你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厚道?”
李伯言替叶适倒上酒,说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先生这个不厚道,从何而来?”
叶蹭叔心说,你一碗面卖两千贯,还算厚道?不过这事情他也已经听说过,确实是李伯言再三询问确认,才给晦翁上的面,也不能全怪李伯言。
“有什么话,不能进书院好好谈,一定要如此剑拔弩张?”
李伯言与叶适碰杯,满面春风地笑道:“先生可曾想过,永嘉学派尚且势微,吾等新学,更是幼苗,倘若你我二人去书院拜谒,先生觉得能跟晦翁平等说话?”
叶适细细一听,倒也有些道理,当年他的恩师,尚且要避让恭敬晦翁三分,如今他们身为后生,肩负着光大新学的重任,如何能够低人一等,落得下成。
一叶扁舟缓缓驶来,在江中缓缓靠近。
船工自绳梯下去,询问之后又上到甲板之上,道:“公子,有自称是岳麓山长之人,前来拜见。”
李伯言微微一笑,再次与叶适碰杯,道:“先生您看,这不就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了么?请他上来吧。”
“伯言倒是将一手兵法玩得出神入化。”
李伯言笑道:“商场如战场,兵法亦是心法。先生若是怕人情颜面,大可先入舱暂避,这边的事情,交由我来便是。”
“好。我正怕遇到故人,届时抹不开颜面了,这话倒是提醒我了,我等避一避。”叶蹭叔走了两步,又回头,将那半瓶红酒顺带着捞走了,笑道:“留着也是给这帮呆子喝,不如我喝了算了,他们喝水就够了。”
“先生真实在。”李伯言尬笑道。
叶蹭叔,蹭船蹭吃又蹭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