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以为寡人的安排可有不妥?”姬宫湦看着余下的其他朝臣,所有人都朝后退了一步,跪在地上低声喝道,“大王英明。”
……
郑伯友不敢准备的时日太多,匆匆忙忙的就上了路,出发前给掘突送去了一封信函,请掘突在齐国斡旋,请齐伯收兵。他自己则跨马朝着宋国奔走,自镐京城中前往宋国一代,必定是要经过郑国的,路上同行的随从问道,“老爷,回郑府吗?”
“不回了……”郑伯友摇了摇头,“还有什么可看的?若是叫启之知道我途径郑国,还不知道得怎么面对我呢!”
“可是老夫人……”随从说道,“听说老夫人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出来,只怕是身体长久下去吃不消啊!老爷不放悄悄潜回去,看看老夫人尽尽孝道?”
郑伯友扭过头看着和自己说话的随从,思忖了良久之后才点点头,“也好……大队的人马绕开郑国的都城,你我二人前往郑府之中便是了,去看一眼老夫人就走!”
“是!老爷……”随从点头应声道,二人快马加鞭的朝着郑府之中去了。
郑国的国都一片喜气洋洋的色彩,大红的灯笼挂满了一条街道,人人的面上带着笑意,当日郑启之攻下都城,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是刚刚坐上了郑伯之位的郑启之非但没有对百姓痛下杀手,反而是减免了赋税,百姓们便爱戴这位新的郑伯,如今郑府上大喜,整个城中也跟着欢庆了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随从皱了皱眉,以为郑国必定是一片萧索,谁知道竟然这么热闹。
“去问问看!”郑伯友说道,压低了自己的帽檐,牵着马缓步的朝前走着,连店都不敢住,只打算趁着夜色前往郑府之中探望一番郑老夫人,然后就立刻前往宋国。那随从拦住了路人,问询了一二句,路人指着随从问道,“一看你们两位啊,就是外地来的吧?”
随从点点头,“是是是……今日前往郑国,这里为何如此热闹?”
“你有所不知了,”路人说道,“郑伯今日大婚,我们就跟着一起庆祝此事!”
“大婚?”随从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不免看了看郑伯友的神情,表情十分的尴尬。
“是啊……晚上肯定还要热闹,您二位赶紧找个店住下,晚上出来凑凑热闹,这可真是百年不遇呐!”路人说完就朝着远处走去,脚步轻快,神情兴奋,而郑伯友的面色就不及这城中的百姓好看了,随从走回到郑伯友身边,啐了一口,“当真是人走茶凉,老爷您还在世呢……这些人就忘了二爷夺嫡一事。”
“算了!”郑伯友抬起手,示意随从不必再说下去,“只要百姓能安居乐意,谁做这个郑伯又有什么关系?你不能强迫他们不去喜欢一个对他们好的郑伯。”
“这二爷的大婚只怕是和……”随从看着郑伯友,只觉得口干舌燥,不知道怎么继续和郑伯友说下去,郑伯友只得苦涩的笑了笑,微微的摇摇头,“当日娘娘将廿七交到我的手中,就曾经嘱咐过,日后若是有人对廿七是发自真心的爱慕,还请我为廿七的婚事做主,将她交到一个真正爱她的男人手中。如今……我也算是不枉娘娘所托。”
“廿七心中是有老爷您的……”随从说道。
郑伯友微微的摇了摇头,勉强的笑了出来,“怎么,你觉得我放不下?”
“只可惜……老爷您放不下娘娘,才忽视了廿七心中的这份情愫,便是去了二爷身边,只怕心中也还是记挂着您的!”随从叹了口气,觉得此事未免太过哀伤了。
“又有何用?”郑伯友摇了摇头,牵着马继续朝前走,寻了一处没人的地界,将马拴了起来,等待着天色黑沉下去,他偶尔路过郑府前面,看见张灯结彩的好不热闹,鞭炮声、宾客的庆贺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郑伯友几乎是无意识的在郑府的门外多站了站,郑启之请了师大夫来主持这场婚事,他一露面,这随从就立刻上前说道,“这……师大夫背叛的好生之快,真是枉费了老爷您的一番信任!”
“此事和他有什么关系?”郑伯友轻描淡写的说道,“他原本就是为官之才,启之能用,我反而觉得欣慰了!”
“这……”随从还想再说些什么,鞭炮声又响了,从不远处一顶红轿子摇摇晃晃的抬了过来,而郑启之人高马大的走在前面,满面春风得意的模样,丝毫不见前些天那烦躁不安的神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