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畔搂了初梦叫扶瑄撞见后,三人的关系便有些微妙。
“云澄见过扶瑄公子。”云澄也赶忙在一旁行礼道。
“扶瑄兄来的真早。”放勋笑若春风,虽是道与扶瑄听的,他的眼瞳却牢牢钉在初梦低敛的面颊上。
“是需来的早,不然便叫旁人捷足先登了。”扶瑄侧前一步,将初梦挡于身后阻断了放勋的媚眸。
四人之中,这话只有云澄听得一头雾水,满以为皇上设宴需是要抢早的。
放勋笑道:“既是如此,扶瑄兄先请。”说罢展开袍袖,比了个“请”的邀扶瑄继续朝设宴处去。
扶瑄凝了放勋一眼,转身迈步向前,初梦在她身后侧细布跟着。一路上,绿树衬红毯,俊郎配美人,这些入府的年轻宾客倒成了这南岭王府另一番勃勃生机的点缀。众人移步之间,设宴所在的春荣台便渐渐褪去绿茵面纱,跃目而现。
只见春荣台前,搭了一般漆了赤色的梨花木台,上位之处摆设一张黄金雕龙桌案,黄色蒲垫备于其下,龙案左右侧分列两排红酸枝祥云雕文木案,案侧已有几位少年一代的世家王侯公子踞坐于旁。婢女正从一侧鱼贯而出,手中端出盛有沁香瓜果的玉盘,依次摆放于木案上,婢女们进进出出,仆从迎来送往,井然有序。
早来的几位公子见扶瑄来了,便起身上前招呼问候,皆是先前玩乐一起的老友,扶瑄自遇刺又遭禁足,已有许久未与他们相聚,见面自然分外亲一些。正寒暄着,而一旁的放勋上前来了,亦是极熟络地与这班公子行礼问候,也似关系非同寻常的亲密,放勋问候罢,瞧了一眼扶瑄,而扶瑄也恰好打量着放勋,二人目光相交,如电光火石激烈,似于空气中存着什么看不见的气场正暗暗较量。
少时,宴席之地的东南方,又有一群侍卫簇拥着当中一人大步而来,当中之人袍袖一摆,侍卫分列两排,左右迂开,将设宴之地围在当中。这于当中调遣指挥宴席侍卫之人,不是旁人,正是桓皆。
桓皆仍是那身朱色蛛文袍,光影映在侍卫身上的银鳞盔甲之上,一红一白,更衬得他今日雄姿英发。
随着两声跺地之声微微撼动桌案上的玉盘轻吟,侍卫立定四方,昂首阔立,气氛一下肃然起来,桓皆倒不以为意,笑着上前去寻扶瑄,仰首道:“谢公子莫慌张,只是寻常的守卫,此次设宴不似那日在妙华坊,安全得很呐!”
扶瑄淡回:“谢桓冼马关怀,桓冼马别来无恙。”
“谢公子总是这般冷淡的容颜。”桓皆道,“今日是皇上相邀的赏字大会,共赏我桓皆的大作,谢公子总这般沉着面孔,倒叫皇上以为你我有何过节呢。”
“桓冼马说笑了。”扶瑄仍是肃容冷淡,道,“如此这般,谢某拭目以待。”说罢便拂袖转身,回自己的位置坐下。
桓皆面上含着笑,紧紧盯视着扶瑄袍衫摆动的背影,眼眸中大射着复仇快意之火,而在桓皆眼眸未扫及处,却有另一女子,蹙着两道细蛾眉,颤着一双含情目,如剪秋水,却作这熙熙攘攘宴会场上最柔情的一道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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