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觉得他挺好说话,渐渐的有人开始提要求:“小景啊,这是我孙子,你看他长得多壮实,不如你把他带在身边,给你跑腿咋样?”
其他人就等着别人先开口呢,见终于有人提了,俱是热切的看着景珩。
他们很清楚,一旦景珩把人收下了,不可能真的把人当跑腿的使坏。大家都是亲戚呢,谁会干出作践亲戚的事儿。
景珩看了眼对方口中“壮实”的孙子,嘴角微微勾起,指着大布对他说道:“只比气力,若是你能放倒他,我安排你进侍卫府。”
大块头一听,眯眯眼噌的一亮,心头一片火热:乖乖哎,侍卫府?那里头的人都是保护皇上的吧?老天爷嘞,撞大运了,我要去保护皇上了,太威风了!
他没想到景珩这么痛快,痛快到他不敢相信:“表妹夫,你说的是真的?”
景珩颔首。
“好!”大块头激动不已,随即目露不屑的看向大布:“这屋子施展不开,要不咱们出去比?”
就这么个瘦巴巴的家伙,一看就是小时候没有好好吃饭,他让一只手都能把这家伙放倒了。
他的爹娘爷奶也兴奋地不知所措,看向大布的眼神恍如看一个大宝贝。
剪刀石头布三人中,大布的身形最为瘦削,最不起眼。与大块头亲戚相比,确实不够看,也难怪大块头一家这么自信。
“不用了,咱们速战速决。”大布笑眯眯的看着大块头,看起来温良无害,没有一丝威胁。
“也是,比气力而已,一会儿就结了。”大块头以为他在示弱了,哈哈大笑着脱掉厚重的大棉袄,展露自己两条结实的胳膊。
人群立马四散开,腾出场地。
大布端来一条板凳放在两人中间,对站在对面的大块头说道:“以这条板凳为界,谁碰翻了它谁输。”
大块头完全没有意见,直接摆好架势,伸出右手大喝道:“来!”
大布笑了笑,稳住下盘,握住了他的手,只等石头一声令下。
听说屋子里有人比气力,原本在院子里晒太阳的客人们纷纷涌进来看热闹,很快就把还算宽敞的堂屋挤得满满当当水泄不通。
这时,石头走到板凳的一头,见大布和大块头都准备好了,便高声喊道:“开始!”
话音刚落,“哐当”一声板凳应声倒地。
周围看热闹的人只觉得眼前一闪,有什么东西飞出去了。待定睛一看,才发现大块头一脸懵的趴在地上,板凳也被他压在了肚皮之下。
“承让。”大布双手抱拳,还是一副温良无害的笑脸,看在大块头眼里,却成了他阴险狡诈的佐证。
“不,不行,刚刚是我没有准备好,咱们重新比过!”大块头慌手慌脚的从地上爬起来,不肯承认自己就这么输了。
他可是要入侍卫府,进宫保护皇上的人,绝不能输!
景珩忍耐已经达到了极限,见块头胡搅蛮缠要重新比过,脸色变得黑沉:“再比一次,你确定比的过?”
大块头哪见过他黑脸的样子,吓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吭声。
他的爷爷不甘心错失这个机会,仗着自己辈分高,认为景珩不敢拂他的脸面,便上前说道:“小景啊,你是圣上的亲外甥,把你表哥弄进侍卫府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其他人纷纷点头,七嘴八舌的帮他说项:“是啊,大家都是亲戚,又不是啥外人,能拉扯一把就拉扯一把。”
“你不肯松口,是不是看不起咱们这些穷亲戚啊。”
“我看是了,就这点小事推三阻四,压根没想帮忙。”
“……”
这些人越说越不像话,在景珩忍无可忍即将发作之时,秦山黑着脸冲了进来,对那帮喋喋不休的远亲说道:“今儿个是我侄女大喜的日子,你们真心实意的来道贺我好酒好菜招待着,要是哪个不长眼睛挑事儿,非要闹的脸面上不好过,就别怪我给他难堪!”
他打小儿就是一副暴脾气,哪怕这些关系疏远的远亲也知道他说得出做得到,顿时一个个面上讪讪的,没人敢在他面前冒头。
只有大块头的爷爷抹不开脸,阴阳怪气的说道:“大山呐,你养了个好闺女,跟皇上攀上亲戚了,咱们这些穷亲戚哪敢在你面前挑事!”
秦山皮笑肉不笑:“表叔,儿孙自有儿孙福,您老年纪大了,该好好享清福了,还是少操些闲心为好,免得外人说您儿孙不孝,还要靠您豁出脸面过日子!”
老爷子一听,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右手颤抖的指着秦山,哆哆嗦嗦的说道:“好,好,真是好啊!”
说罢,他往地上重重的啐了一口,朝着儿孙们喝道:“站着干啥?丢人现眼啊?走!”
很快,一家老小挤出堂屋,满怀着对秦家的不满,愤愤的离开了。
秦山眼皮都没有动一下,目光在其他远亲的脸上一一扫过:“要是谁觉得我家招待不周,不乐意喝这顿喜酒,大可以跟我说一声,我驾车送你们回去,还能赶上中饭。”
这些远亲好不容易趁这个机会大老远的跑过来跟秦家联络感情,哪会就这么走掉。就算不能捞到好处,留下来大吃大喝一顿也是赚的,于是谁都没有吭声,仿佛刚才指责景珩的不是他们。
秦山不再理会他们,扭头恨铁不成钢的瞪着景珩,却发现他正一脸钦佩的看着自己,不由得愣住了。
反应过来后,他老脸微红,没好气的说道:“接亲的人不够,你去充个数!”
哪是接亲的人不够,纯粹是怕他继续待在这儿,又有不长眼的闹腾,让外人看了笑话,也让自家脸面上过不去,不如把他打发走,大家都省点心。
“是,秦叔叔。”景珩心知肚明,二话不说答应下来。
秦山气顺了些,摆摆手示意他去找大宝,一会儿都听大宝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