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别担心十四了,先把自己的照顾好吧!”
“是我害了十四……是我害了他!要不是为了救我,他也不会……”
雪落咬住了自己的唇,哽咽得发不出声音来。
邢十四才十八九岁,风华正茂的年龄。
蓝悠悠想杀的人是她;邢十四只是无辜的受害者!
“好了,别哭了!你这哭哭啼啼的,让阿朗看到,他又要闹心了!”
为了您亲爱的儿子不闹心,别人就连哭的权力都没有了么?
雪落侧过头,扫了一眼邢八身后空空荡荡的走廊,含着泪水苦涩一笑:“那就别通知封行朗了!”
雪落的嘶言,明显带上了怨怒。
有他这个丈夫,跟没有又有什么区别?
自己做接骨手术应该有两个小时了,那个男人竟然浑然不知?他的心真够大的!
以为把自己的老婆孩子送到别人家,就万事大吉了?
雪落实在不愿意去回想:封家俩兄弟为了纵容蓝悠悠那个女人,除了让她们母子一而再的躲藏,还做过什么?
而事实证明:她林雪落忍辱偷生的躲得过初一,终究还是躲不过十五!
这一回幸亏邢十四及时赶回来了,要不然……
要不然她林雪落一定会被撞得面目全非!连个全尸恐怕都不能留下!
“蓝悠悠现在人呢?”
被护士推进病房的雪落,咬着牙问。
“行了,你先好好休息吧!蓝悠悠的事儿,我会处理的。”
河屯接应一声,寻思起什么来,又叮嘱道:“对了雪落,蓝悠悠的事儿,你可别迁怒了阿朗!这件事儿他不知情!”
在河屯看来,蓝悠悠就是横在儿子封行朗和林雪落之间的第三者。
为了蓝悠悠这个小三儿,夫妻俩也没少闹腾!
现在雪落这个原配被小三蓝悠悠给撞了,迁怒于封行朗那是在所难免的……
总之,在河屯的心目中,他亲儿子是最精贵的。
之其中,也源于河屯对儿子邢朗的深深亏欠之心!
便滋生了他想偿还的溺爱之意!
也不管自己的亲儿子愿不愿意接受他强加进来的所谓父爱!
雪落咬着唇,默了!
趁河屯走出病房接听邢十二的电话,雪落连忙询问起了邢八。
“老八,十四他怎么样了?会不会……”
雪落哽咽一声,欲言又止。她实在不忍心说出什么残酷的字眼来。
“十四伤得挺重。他的脊椎骨断了……肋骨戳到了内脏,现在依旧昏迷不醒中!即便醒了,也不可能完全治愈了。估计会残废……”
邢八垂下了眼睑。他深知邢十四如果真的残废了,那对邢十四来说,无疑是宣布了死刑。
义父河屯是个冷酷无情的人。他不会把一个废人留在身边的。
邢十四只剩下一条路可走:那就是体面的去死!
雪落的眼泪吧嗒直掉着,“老八,我想去看看十四……求你了……”
邢八微怔了一下。他知道林雪落是个善良的女人,她会真心诚意的去关心别人。当初要不是她的仁慈和善念,自己也不会活到现在了。
“我义父他……还在外面呢。”
邢八委婉的提醒一声。
病房门外,看到朝自己奔跑封行朗,河屯微微一怔:下意识的朝封行朗的左腿看了过去。
因为装着辅助支撑腿骨的牵引仪器,封行朗穿着宽松的长裤;仪器固定的牵扯,将长裤上染出了点点的血痕。
“阿朗,你腿还没好利索呢,怎么吃得消这么快跑呢?”
“雪落呢?”封行朗紧声问。
“她没事儿。只是脚背受了点儿伤,两三天就能好!”
河屯的目光紧盯在儿子封行朗的左腿上;心疼的上前来搀扶他,却被封行朗一把给推开。
‘哐啷’一声,封行朗几乎是用身体的惯性将病房的门给撞开的。
“雪落……”
封行朗看到坐在病床上,左脚包裹禁锢在石膏中妻子。
看到终于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丈夫,原本委屈又惊恐的雪落,却忘记了去偎依,去哭诉。
说真的,这一刻的她,一丁点儿都不想哭!
她抹去了为邢十四而落的泪痕,就这么凄冷着目光盯看着朝自己飞冲过来的丈夫。
“雪落……伤到哪里了?疼了吧?”
男人的手抚上了妻子的脸颊,肩膀,腰际和腿……轻之又轻。
满目的心疼和不舍。
“啪!”
一记耳光重重的抽在了封行朗的俊脸上,在静谧的病房里,显得格外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