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还准备继续问有关于王莽新政的事情,可王恺运不搭话,他也不好再问下去,只是说起了他一直挂念的事儿,“王师傅大才,朕是知道的,昔日也曾任通政司使,九卿的位置已经当过了,”虽然通政司使这个位置是比较鸡肋的,但是王恺运昔日在这个位置上,发挥了通政司的功能,通政司充当了中央办公厅的作用,委实是位不高而权重。“吏部的考评都是上等,朕意,想要王师傅再次出仕,来帮一帮朕。”
“皇上谬奖了,”王恺运丝毫不吃惊,风轻云淡的说道,“臣一直在毓庆宫弘德殿为陛下讲课。”
“仅此不够,”皇帝坚定的摇了摇头,“阎敬铭的户部尚书要退下来,孙毓文的吏部尚书,朕也不愿意他继续管着,这两个尚书,朕属意王师傅接管其中一个。”
这就是帝师的好处了,其余的官员,除了日日见面的军机大臣之外,一辈子之中,能有几次完整的和皇帝说话的机会?呈现给皇帝朱笔圈定的人里面,皇帝只是看到过大部分的名字,这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可身为帝师,每天都把自己的学术灌输给皇帝,皇帝自然而然就会把师傅视为最亲密的人,日后登台拜相,帝师当然是皇帝最想用的人选。
寻常的官员那里有可能这样的让皇帝出言,两个最紧要的部院尚书由着王恺运选,要知道无论是历朝历代,官帽子和钱袋子,永远是最重要的,所以这么多年来,吏部尚书永远是部院里面最有实权的一位,户部尚书则是最有钱的一位。这样大的机缘在别人那里,只怕是要眼红死了。
王恺运微微一笑,鞠躬行礼,“多谢皇上抬爱,臣不甚感激,只是,”皇帝脸上的笑容微微凝固了一下,“臣实在是无意仕途,自然,皇上必然会以为,臣留在皇上身边只是为了当官,其实不然,臣只是想把心中所学,可以传授给皇上罢了。”
王恺运所钻研的学问,皇帝其实是十分清楚,那就是帝王学,而且他所研究的帝王学,也绝不是宋明理学,这个帝王学跳出了宋明理学“全民教育学”的旧框子——指望数亿民众提高觉悟当尧舜是很危险的,仅仅是政治人物需要学习具备的一种政治学。这在某种程度来说,还是崇尚的是精英治国的理念。
“昔日臣一直在皇太后幕下参赞军务,只不过在光绪九年出任通政司使,也不瞒着皇上,那个时候只是为了限制恭亲王罢了,绝非微臣出仕之本意,”王恺运继续说道,“故此在中法之战后,微臣办好了差事也就隐退了。”
这是婉拒之意了,皇帝虽然知道王恺运素来之心意,可他也实在是无法,“不瞒王师傅,朕在外朝,能够舒展拳脚的机会不多,受限制的时候反而多些,若是没有几个体己的人去当差,只怕是越发难为了,王师傅若是不出山,朕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人来当差了。”
“皇上不必担心,人贵有自知之明,臣的优点在于出谋划策,也绝非当差办事,”王恺运微微一笑,“孙毓文乃是皇太后的心腹,皇太后的亲信在朝中隐隐以他为尊,不能轻动。不过阎敬铭既然要退,吏部尚书也到了期限,这两个位置,倒是可以策划一二,臣保举一人,可以帮着皇上办事。”
“哦,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