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德殿里,皇帝转辗反侧,似乎被梦魇困住了,额上冒了大汗,突然一人激灵坐起来,外头值夜的小太监立刻跑到床边问,“万岁爷,您要什么?”
皇帝坐在床里,声音沉沉,“端水来。”
“是,”小太监应了声,赶紧拿琉璃玉杯倒了水递进去。
皇帝喝了几口水,慢慢平复下来,心里只奇怪为何会做那样荒诞的梦,怔了半响,方才躺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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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安宫的配殿里,舞阳公主的寝宫薰着幽兰的香,门口站着宫女,床边落着层层账幔,舞阳公主盘腿坐在床上,紧张的看着如珠,如珠也盘腿坐着,脸色惨白,额上大汗淋漓,一只雪白的手臂露在外头,仔细看,手臂上有一个小瘩疙,时快时慢的在皮肤下游走着。
半响,那小疙瘩不动了,如珠睁开眼睛,将手里的银针刺下去,一点黑色的血冒出来,如豆般大小。
舞阳公主低下舔下那点黑血,低低的吁了一口气,很是满足的样子。
如珠拿帕子擦了汗,说,“黑鹰做得很好,只要咱们能撑到那一天,事情就成了。”
舞阳公主说,“白千帆已经走脱,这事越快越好,免得夜长梦多。既然黑鹰那头成了事,我得找个机会让皇帝提前举行大婚。”
“你有把握吗?”
舞阳公主目光闪烁,“有,成败在此一举,完成了任务,咱们才有活路。”
如珠叹气,“其实完成任务又如何,一样还是受香蛊之苦。”
“为了南原,便是死了,也值得。”舞阳公主一脸坚定,“被诅咒的命运不能一代一代传下去。”
如珠默了一会,“我没想到白千帆能跑出南原。”
“我也觉得奇怪,蓝将军明明在她身上种了香蛊,怎么还能让她跑了?”
“蓝将军的香蛊不是问题,她能摆脱大祭司的控制才让人不可思议。”
“是啊,她是第一个在大祭司手里觉醒的人。”
如珠苦笑一声,“这大概是神的旨意。”
舞阳公主想了想,“她这么厉害,说不定已经到了临安,让宫外的人注意一下,一旦发现立刻抓起来,千万不能让她进宫来坏咱们的事。”
“我知道,会把话传出去的。”
“皇帝那边不知道是不是起了疑心,换了几个侍卫。”
“不要紧,侍卫总不能进内寝,发现不了什么的。”
舞阳公主哼笑一声,“这对夫妻都不简单,咱们算是碰上对手了。”
如珠轻轻握住她的手,“相信自己,你是最好的千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