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的生意越来越不行,我们得换个新花样了。我刚画了几幅图样,想请王妃帮我掌掌眼。”
说话时,莺歌身后的婢女已经拿出图纸。
那是裴家的婢女,现在分配给了莺歌。莺歌成为了林氏的义女,现在在裴家长期住下来。
裴玉雯与莺歌向来交情不错,这个提议还是她提出来的。莺歌不愿意回家族,干脆就留她在身边帮忙。衣行的生意以前莺歌做了一半的主儿,现在全权交给她也能放心。只是现在的莺歌行事更加干脆,让下面的人服服帖帖的,少了几分以往的优柔寡断,反而比以前更能帮助她。
“都不错,你作主就好,我相信你的眼光。”裴玉雯看完图纸说道。
“那就好。”莺歌说完,又看向裴玉雯。“有件事情……我想整顿一下衣行的人手。你没有意见吧?”
“当然。你随意。”裴玉雯完全相信莺歌的能力。
莺歌现在还在失去爱人和孩子的打击下,必须给她找点事情做,否则会陷入那个困局里走不出来。
时间荏苒。又一年过去了。这一年大家的生活没有什么变化。战争的捷报隔几个月就传过来一次。皇帝龙颜大悦。同时,孟清宁诞下麟儿。
皇帝想要册封孟清宁,可是在裴玉雯的暗中操作下,孟清宁一直没有如意。皇帝总能因为各种原因打消主意。孟清宁惭惭的不再执着于皇后之位,而是想要让自己的孩子成为太子。
朝堂上众说纷纭。十五王爷的呼声最高。没了长孙子逸,三王爷失去了不少人脉,在朝中的影响不如十五王爷端木豫。
“你和十五王爷……”裴玉雯为端木墨言解开披风,扶着醉醺醺的他上了床。“没事吧?”
刚才随从说端木墨言和十五王爷喝了酒。自从十五王爷被卷进朝堂重心,他们兄弟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喝酒。倒不是说因为朝权斗争生了嫌隙,而是各自都有事情要忙,没有时间单独相聚。
“十五他……说想要皇位。”端木墨言躺在床上,大掌盖住眼睛,语带疲惫。“权势是世间最考验人的东西。当初他不是这样说的。这才几个月时间,怎么会变化这么快?”
“你有没有问过他原因?”裴玉雯用温热的手帕擦拭着他的脸颊,为他减轻酒气。
“他没了母亲,是盛家把他养大。如今的盛家一天不如一天。如果他能成为皇帝,盛家就能恢复当年的辉煌。其实仔细想想,我能够明白他的心思。这样的理由比起他自己想当皇帝来说好多了。”
裴玉雯依偎在端木墨言的身侧,手掌轻轻地摸着他的脸颊,无声地安慰着他,陪伴着他。
他不需要任何安慰的话,那些东西他自己就能想明白。他只是需要有个人聆听他的声音,知道他的疲惫。而这一切,身为他妻子的自己是最适合的人选。
朝堂的纷争都在暗处,明面上一片和气,谁也看不出谁的花花肠子。在这样的情况下,一份八百里加急的边关急件打破了京城的寂静。
龙椅上的皇帝将手里的加急信件扔到端木墨言的脚边,脸上满是冷漠和杀意。
“老七,裴烨,这个你们怎么解释?”
端木墨言刚要弯下腰,裴烨先一步弯腰拾起来。
虽然这样的动作看不出什么,但是大家都知道裴烨在维护他的自尊心。
这么一个小动作就能看出他们之间的交情。
裴烨看完信函,脸上一片苍白。
端木墨言接过来,一目十行看完,眉头皱起。他跪下来,对龙椅上的皇帝说道:“此事还需细查,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所有的话都不足以相信。请皇上息怒。”
“呵!这是定国公世子亲自写的信函。要是没有证据,他会随随便便冤枉裴家人不成?”
皇帝冷笑。
裴烨跟着跪下来,恭敬地说道:“皇上息怒。微臣相信这其中必有隐情。”
“不管有没有隐情,宣朕旨意,裴家众人严加看管,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进出裴家。待裴轩归来,朕要亲自过问此案。”
“父皇。”端木墨言开口。
这一声‘父皇’让皇帝停下脚步。
端木墨言从来不会轻易唤这一声。一旦唤‘父皇’,必然有求于他。皇帝早就知道,所以更加生气了。
他真是生了一个好儿子啊!为了自己的小舅子,不惜‘委屈求全’来向他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