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哪个奴隶先唱了一句,转眼间,整个高句丽人的队伍之中就都响起了一阵低沉的歌声,先是几个人唱,慢慢的唱的人越来越多,那杂乱原歌声也越来越合拍,最后整个汇聚成了一个节拍。
那起码是数千人以上的合呤,低沉,激昂,那就像是一首召集曲,也像是一首即将出战的进行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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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进行曲,声声的激昂响起。原本散入在数万金山城百姓之中的隋人奴隶们,一个个戴着脚链,披头散发,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走了出来,开始在一旁的空地之上自动的汇聚成了一个方阵。
那些人虽然一个个全是瘦弱不堪,仿佛风一吹就能倒,但是此时第个人的眼中都散发出一种夺人的明亮光彩。一个,两个,三个,百个,千个,足足有两三千人聚集在了一起。远远的看去,就像是一群叫花子汇聚在一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开丐帮大会呢。
只是仔细看去,却能看出这数千人站在那里,却自成一个阵形,隐隐有强兵风范。大部份的奴隶都强挺着胸膛,撑直了腰。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围在旁边的两千余名东北军司令部直属轻骑兵独立团的将士们,都有些疑惑的看着这群奴隶,不明白他们怎么会唱这首歌。对于这首歌每个曾经出身于破军营的战士们都是十分的熟悉。
这是破军营自组建时,陈克复所亲口定下的军歌。他们对这首歌烂熟于胸,无数次的吟唱起。只是今天,这首歌却在辽东,从一群陌生的奴隶的口中听到,这让众人都愣了好久。
奴隶们的歌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激昂,到了最后,独立团的骑兵们也开始跟着唱了起来,渐渐的整个独立团的战士们都在一遍遍的合唱这首简单的军歌。
这边的动静很清晰的传到了不远处的陈克复等人耳中,陈克复竖耳凝神听了一会后,脸上露出了笑意。他相信,这些人绝对就是之前渊盖铜所说到的隋军二次征辽时的战俘。
虽然汉末以后几百年中,屡有中原北方百姓不堪战乱,举家逃往辽东的。但是那些只是普通百姓,在辽东定居了多年后肯定早已经被辽人同化的差不多了。
而眼下那边却有数千的奴隶唱起了无衣,无衣虽然是诗经上的句子,但却是首激昂的战争歌曲。可以说,古今以来,有不少的部队都会唱这首歌,以增进军队士兵们的军队集体感。
现在在这里听到这歌,再一想起当初渊盖铜说他渊氏分到了两万战俘为奴,且这东北本就是渊氏的老巢,那么这些人有极大的可能性就是他想找的隋军战俘。
陈克复激动的转头对身边的李奔雷老爷子等将领道,“真是老天保佑啊,没有想到此事竟然是真的?老爷子,那前边唱歌的人是二次征辽时的我军战俘。我们的兄弟同袍!大家快走,一起去看他们。”
一众将领本来也一直大疑惑前面怎么会有人唱无衣,毕竟他们不如罗林,是直接在那群人身边的。此时正疑惑着,突然听到陈克复说,那些人是隋军的战俘,众人一下子傻眼了。
隋军已经征了三次高句丽了,第一次死了差不多三十万,不过大多是死于那辽河西岸不远长达两百多里的沼泽地带,以及头一次征辽时,众将士们水土不服病死的。而水军则是在海上遇到了风暴,船毁人亡。
但是第二次征辽时,一百一十万大军,陆军攻平壤的九军三十万人,可是死的只剩下了两千余人。水军十万人,同样在平壤中伏,死了近一半。当初的战报上可是说那三十余万将士都是被辽人歼灭了的,怎么突然却又出来了几千战俘,而且还是在金山城?
陈克复也一时来不及解释,率先带着一众军官们就直接冲到前面去了。
“司令,这些人好像有些古怪,我感觉他们不是辽人,好像是中原人。估计可能是以前辽西的汉人,被辽人给掳掠到了辽东做奴隶了。”陈克复一过来,罗林就马上上前禀报道。此时罗林,还没有把这些人和隋军士兵联系起来。
陈克复一眼看去,就从这些奴隶们的身上发现了军人的特有气质,这些人绝对是隋军俘虏,不会错的。
“你说错了,这些人不是辽西边民,而是我们的同袍弟兄,这些都是我大隋的将士。只是却被人遗忘在了异国他乡,今天终于到了回家的时刻了。他们曾经为国奋战,挥汗洒血,可到了最后却成了敌国的奴隶,连亲人朋友们都只以为他们死在了异国他乡,老天终不负他们啊,他们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