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公噤声!”蒋抟急忙制止他,说,“这事眼下还没传开,除了卫府之外,只有陆伯符、狄栩他们略知个大概,连卫署的几个衙门都不知情。这回不是出动大军大打,是派点兵进草原去做骚扰……”因为葛平库要支应留镇方向的粮草,霍士其又是被提督府点名参与行动的人,所以他也就没隐瞒,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知道的情况都告诉霍士其,末了再三叮嘱,“太具体的事情我也不很清楚。明天军事会议一开,霍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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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公自然就知道了。不过霍公一定要谨慎——这是军事要务,千万不能乱传扬。”
霍士其肃容点头。他在提督府里办了半年多差事,前前后后过手无数的军政机密人事机要,这点规矩还是知道的。
蒋抟又说:“督帅他们要商谈军务,院子里已经关防了,你这阵子就是能进去也见不上面。这样,回头我帮你签个到,你一路奔波鞍马劳顿的,干脆就先回府里歇息,记得明日巳时过来参加会议就成。”
看来也只能这样办。霍士其想了想,便答应了。拱手告辞正准备回家,蒋抟又拉住他,笑眯眯说道:“先给霍公道个喜。您在屹县做下造福天下苍生的惊人之举,如今已经上达天听,早晚朝廷必有厚赏。”
霍士其被他一句话惊得手足无措。他在屹县衙门兵科里呆过十几年,上官差遣唯唯诺诺,案牍往来规规矩矩,几时做了什么惊人举动了?真要说做下什么不得了的大事,那就是背着人替商成隐匿了身份,从此燕山少了个服苦役的假和尚,大赵多了个悍勇的真将军——可这又和造福苍生扯得上什么关系?他干笑两声掩饰心头的疑窦惊惶,假作不在意地说道:“老蒋拿我玩笑哩——我在屹县那点事你还不知道?要不是后来有孙仲山和钱老三他们照应着,我早被乔准那个王八蛋拾掇得连秀才功名都丢了。”想起当初被人构陷吃的苦头,他禁不住满胸膛都是刻骨的怨恨,眼睛里几乎喷出火来,牙关咬紧才没让难听话从自己嘴里迸出来。
蒋抟清楚他和乔准的恩怨,也知道霍士其几次三番挑出乔准的毛病预备报复,结果都被商成拦了回去。据说就因为这个,商成私下里还朝霍士其发过火。这事蒋抟不好掺合,就笑道:“这一回说起来倒是乔准的功劳。”便把乔准在屹县推广霍士其改良的新农具新作法一事的前前后后都说了。“……陆牧首还说,只要霍公的办法真正得用,他要和督帅联名上表朝廷为你请爵。这可是请爵啊——难道不是大喜事?李守德戎马半生,去年在燕东大破突竭茨,北郑一战斩首九百生俘两千,也只封爵开国子;李悭卫戍燕山近十年,说得上是劳苦功高,也不过领爵县伯……”
霍士其哪里还听得下去,打断蒋抟的话问道,“督帅怎么说?”蒋抟说的这些话和他有什么相干?他二十多年没摸过锄撅的人,怎么可能去改良农具和耕作方式?不用说,这一定是和尚当初在他家地里帮忙时做下的事情,不知道怎么搞的,现在竟然被栽在他头上了。这不行!
“督帅听说之后也很高兴,还说既然屹县推广新农具新办法之后已经看见效果,就不用等朝廷试行了,等秋收粮食入库以后就要向朝廷为霍公请功。”蒋抟既是敬佩又是羡慕地望着他。
事情来得太突然,霍士其急忙间根本想不清楚商成这样做到底是什么意思,勉强笑了笑,胡乱谦逊几句就和蒋抟拱手告辞。出了提督府,又到卫牧府来见陆寄。临近中秋牧府衙门里事务少,陆寄也清闲,便留他坐下来说话,两个人把话题从葛平库的水运便利一直攀扯到汉魏三国,直到话题再也说不出什么新意,陆寄这才把他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