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坎也看出他的心情不好,所以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骑着马默默地跟着他身边。
在汉槐街拐角处那棵光秃秃的老槐树下,他们撞见了正巧要去驿馆的廖雉和皎儿。
虽然心事重重,但商成还是马上就换上一副笑容,和廖雉开玩笑说:“过了晌午就要上路了,弟妹的行李和嫁妆收拾好没有?”包坎也笑着说:“干脆就不要嫁妆了,就这样打着空手过去,要是田小五敢不娶你,我就让人把他发配去养马。”一边说,他一边做出个发狠的模样。跟他们走一道的护卫全都笑起来。
平常大大方方的廖雉被他们俩你一言我一语地开玩笑,羞得头都抬不起,脸蛋红得就象清晨刚刚升起的太阳。皎儿看她拧着缰绳张不开嘴,就帮忙说道:“大将军和包大哥说笑哩。女孩子出嫁总得有个讲究,三媒六聘的礼都走到,姑家舅家的至亲也得都隆重登门知告,嫁妆也要好生打理,再拜了菩萨请个出门的好日子好时辰,然后才能上花车。”
商成故做惊讶地看着皎儿,大声地赞叹说:“哎呀,想不到你这样精通!你咋知道的?”
皎儿把头一扬胸脯一挺,很骄傲地说:“我早打听过。”
商成带头,包坎和一众护卫全都拖长了声调“哦”了一声。包坎眨着眼睛故意用疑惑的腔调问:“原来皎儿姑娘早就打听过。我就是不明白了,你为什么打听这个?”
“我……”皎儿也一下变得没词了。她现在才发觉自己上了商成和包坎的当,红着脸嗫嚅半天才说,“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包坎还是用疑惑的口气问。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商成没再理会包坎和皎儿逗趣,他下了马,走过来问廖雉说:“你的事,告诉柱国将军没有?”他本来想亲自找陈璞说这个事,可不巧的是这几天德妃娘娘身体不大好,陈璞一直都在皇宫大内陪着她娘亲,他去了两回都没能见到人。
廖雉轻轻点了点头。
“陈柱国怎么说?”
“她也挺替我高兴。”廖雉说。她的神情有点复杂,脸色也不太好看,看来她一方面因为陈璞答应她离开而感到高兴,另外一方面,她大概暂时还无法适应自己即将远嫁燕山的事实,也不想就这样离开陈璞。
“那就好。”商成说,“我已经派人赶回燕山去报喜了。算日子,两三天之后田小五就能接到消息。就是不知道他听说之后会高兴成什么样。”说着他先笑起来。这次他不仅包办了田小五的婚姻,而且还利用职务之便走后门开绿灯,为了尽快地把消息送到田小五手里,他甚至打着紧急公务的旗号要兵部“六百里万急”传递,只怕田小五接到消息的第一件事不是高兴得蹦高,而是先要被吓得一哆嗦。
廖雉心头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她这两天和陈璞在大内,天天就为这事忧愁得饭都吃不下觉也睡不着——她家里已经答应把她嫁给田小五,可要是田小五就在这段时间里另说了一门亲,那她该怎么办?要是德妃娘娘的身体再不见好,陈璞再不离开皇宫,说不定她都要愁病了……
她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掏出一封信递给商成,说:“这是我们大将军写给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