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人当中,也就是他有这个资格来教训商成。既然老郡王都发了话,商成便笑了一下住嘴不再言语。
清河郡王又很不满意地乜了眼汝阳王,撇着嘴说道:“老十五,你才挑衅了一句,就被人当场指桑骂槐地收拾回来,这两年多你做啥事去了?本事怎么总是不见涨哩。算了算了,你是指望不上了,还是让老三来说。”
这个老三指的是江陵王。他是先帝的第三子,称呼他“老三”并非是不礼敬,反而带着对他的尊重。
江陵王笑了一下,先说道:“临出门我还提醒过十五叔的,让他别和子达拌嘴;可他就是不听我的。子达在燕山可是有过一番作为的,没点真刀真枪的本事,能拾掇住燕山的那群文武?”这既是在向清河郡王作解释,同时又拍了下商成的马屁,也算是两全其美。至于汝阳王,这老头大概是天生的乐天派,接连受了长辈和小辈的指责,却一点脾气也没有,半侧着身朝清河郡王的方向皱眉挤眼地做了个忿忿的鬼脸,就没事人一样端起了茶盏。
江陵王转了脸,对商成说道:“子达,我们今天来的目的,一是想向你请教一下,东倭的战事到底有没有把握;二哩,就是想问一问,前三口这个人又是不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倘使我们答应为前三口筹钱六百万缗,还不教他用田税作抵押,只凭着东倭国的那点可怜的商税,怕是他花上几百年都很难填还这笔帐债的。”
在江陵王眼里,第一个问题其实不能算是问题。在他看来,几万天兵跨海而至,别说是区区一个藤原氏,就是想灭了东倭的国,也只是弹指一挥间的事情罢了。他之所以会问这个问题,其实还是在奉承商成。他想,既然商成是兵法家,那么先把话题扯到军事上就是挠到了他的痒处,让他口似悬河地说辞一番,这可比任何好听话都好。商成说得高兴,自然会对他们大生好感,心情一高兴,帮他们筹谋时当然就会更加地尽心尽力了……
商成还没说话,端着茶盏汝阳王先在旁边补充说道:“东倭国是真穷。不单穷,从唐末时候起,他们还搞了个什么海禁,上百年了,一直都是封埠禁帆。我听人说,自打真腊向西的海路走不通之后,就有人打东倭的主意,可咱们的舟船过去了,那些倭夷也不怎么理会,久而久之就再没什么人情愿担风险干赔本了。眼下,除了明州那两三家海商偶尔还在和倭夷做点买卖,就再没其他人了。”停了停,又说,“即便是他们这几家,也是三五年才会走上一趟东倭。他们都是大海商,想法和别人不同,人家说了,看重的不是赚钱,而是要把海路维护住,不然怕以后有了赚钱的机会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打理。”
几个王爷都是缓缓点头。他们自己是不懂经营之道的,但一法通则百法通,他们都明白,这些海商说的是真正道理,眼前有没有买卖不重要,能不能及时获利也不是重要,关键还是要先站住根脚。只要不是狠赔钱,那稍稍亏欠一点也无所谓。
商成怔了一下,忽然就仰起了脸哈哈一笑……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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