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良一听,赶紧冲他施拱手礼。
薛家良进了院门,他没有立刻进屋,而是抄起墙角的笤帚开始扫院子,以往他来这里,只要得空,也是要扫这个院子的。他很热爱这项工作,在他的记忆中,他家的土院子每次都是这么干干净净,虽然家里贫穷,但妈妈是个爱干净勤劳的人,记得街坊邻居都说他家是个“三光”家庭,院子里光乎乎,屋里光乎乎,口袋光乎乎。
据说父亲在世的时候,有个邻居大叔,每次来家里串门,回到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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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就会把老婆揍一顿,说他老婆邋遢,不如薛家老婆干净,这几乎成了笑谈。父亲去世后,家里的日子更加紧巴,但薛家良上学带出去的被褥,哪怕是补丁摞补丁,也是干干净净的。
这一点当时让薛家良在同学中特有面子。
薛家良将这个小院犄角旮旯扫的干干净净后,他才进屋。
拉开窗帘,开窗通风,做好这一切后,龚法成下楼了。
薛家良说:“您醒了。”
龚法成说:“早就醒了,我在楼顶都走了三趟拳了,你怎么这么早?”
薛家良料定他在楼上肯定看到了自己和白瑞德,就说:“德子捣乱,老早就给我发信息,让我陪他去跑步。”
“他跑步?我一年到头就没见他早晨跑过几次步。”
薛家良笑了,说道:“你这是偏见,他跑步您能看见?”
“我往露台一站,只要我想看,我什么都能看见。”
薛家良说:“难怪您每天早上都要去露台锻炼,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不许曲解我的话,我去露台是为了锻炼,有时候坐会抽回烟是为了思考当天的工作。”
“那是那是,我知道。”
“他不单单是叫你起床锻炼吧?”
薛家良佩服地说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眼睛,他的确是有事跟我商量。”
“是调走的事?”
“啊,这么机密的事您都知道?”
龚法成说:“在我面前没有机密,当初还是我给他爹出的主意呢。”
“但这次想调走他的不是他爹,是茅书记。”
龚法成说:“没有区别。”
薛家良试探着问道:“为什么要让他调走?”
“他们小夫妻两地分居,没有孩子的时候还好说,现在有了孩子就产生了实际困难,在这么两头跑就不现实了。再说,我估摸着茅书记不会超过一年就有可能调走,如果茅书记调走,无论是现任的徐省长接班还是中央派新书记来,政治生态环境肯定会有变化,这是常态,老曾去人大,没有几年就会退休,之前得罪了那么多人,能不想到儿子的安排吗?就连我都一样,今后也是要面临这个问题,这也是当初老曾跟我提到你,我也犯了私心,当即就同意把你调到离省城比较近的青州来,一来是跟侯明搭班子我比较放心,二来是在仕途上能进一步,人啊,如果赶上点,就步步能赶上,一步赶不上,就步步赶不上,即便你跟小然将来不能成为夫妻,你也是我竭尽全力培养的干部,具备干部应该具备的一切素质,能进一步就进一步,仕途这条路上,冤魂野鬼多了去了,谁知道将来会怎么样?”
薛家良说:“我也感觉出茅书记是在为女婿的事未雨绸缪。”
龚法成说:“领导做到省部大员,目光就不会这么短浅了,考虑问题也不单单是为自家人,而考虑更多的还是一个地方长远的政治生态环境。德子的资质比你差一些,留在这里,谁能保证他万无一失?谁能保证他不被人算计?未雨绸缪不是自家的私事,是和全省的生态环境密切相连的。”
薛家良听他这样说,尽管能够意会出他话里的意思,但却不能用言语表达出来,他相信龚法成栽培他也不完全是出于私心,到了他们这个级别的领导,考虑更多的还是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