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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发闻言,双目精光四射,拍案而起,大赞道:“好!好一个非死而不能息!叔父之言亦是小侄之志也!”
“那是,这就叫做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嘛!物以类聚,人亦然也!哈哈哈......”卓飞笑着调侃到。
听见卓飞的调侃之后,马发也哈哈笑道:“叔父说的好,诸位,就为这话便当满饮此杯也。”
众人纷纷响应,举杯干了。而一时无话,卓飞想了想,问道:“为叔身在广州之时,曾闻福建、江西皆战事不顺,督府大军怕是不日便要南退入粤,而据说圣上也早已泛舟入海,却不见所踪......呵呵,为叔几日来皆在海上颠簸,难知时势变化,今贤侄可有讯息与我?”
马发闻言,放下手中酒杯,沉吟了一下,这才一正面色,郑重言道:“今上确已沿海路来粤,曾停于南澳,不过后因蒙元舟师逼来,是以才移驾向南,据说如今已经驻于丽江浦,建行在,以控四方抗元。至于江西战事,小侄却是一无所知也。”
想想也是,像马发一个小小的正将,确是不会知道太多的前方最新的战况的,而且就算知道了,那恐怕也已经是老掉牙的黄历了。不过小皇帝移驾丽江浦之事倒是个最新消息,而这消息也让卓飞放下了心事,知道自己已经错开了小皇帝的船队。
丽江浦,当真是个好地方,卓飞很为自己的先见之明而得意,若不是自己先一步调走了摧锋军水师的话,那想必此刻一定是被收编到护驾大军里面去了啊!
再说梁顺,这小子坐在末席,一直是在自酌自饮,谁也不肯搭理的。此刻,他闻得小皇帝的行踪后,这心神禁不住一颤,将“丽江浦”三个字喃喃地重复了一遍,恨不能立刻纵马返回亦主亦友的小皇帝身边去。
可惜,皇命在身,不敢违也......
梁顺抬眼打量了一下卓飞,只见这厮听到皇帝已经驻于丽江浦之后,表情明显是轻松了许多。且其嘴角儿微翘,似笑非笑,那德性,显然是因奸计得逞而在自鸣得意啊!
不得不承认,梁顺对卓飞的了解真是已经到了读心的地步了。但是,即便他很明确地知道卓飞在想什么,或是想要做什么时,往往他也很难找到一个去阻止对方的理由。
梁顺望着卓飞,心中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儿。在他看来,卓飞这厮的抗虏之心是毋庸置疑的,而其亦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说实话,梁顺跟卓飞接触的越久,就越觉得若要拯救大宋江山,唯此子不可也!
然而,梁顺也可以肯定卓飞此人绝无半点忠君之心,这一点儿从其每次只言保家救民,而从不提护君卫宋便能看出些端倪来。
再者,此次他特意调动摧锋军水师和广州水师以求先行避开朝廷征召之事,除了对外宣布的那些牵强借口外,不知为何,其在自己面前竟然毫不掩饰本意,当真是肆无忌惮,令人发指。
可是......可是梁顺就想不明白为何自己偏偏还觉得他这种欺君行为是对的呢?想不通为何自己会真觉得这两支水师放在圣上身边护驾,反不如交给此人更加有用呢?而梁顺更想不明白自己又是从何时开始不再仅仅以忠君与否来断他人之善恶的呢?
咦,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莫非我已受了此人的影响么?可是,我这又算是近朱,还是近墨呢?
梁顺虽然孤傲,但却是个识大体讲道理的当代好青年,也正因如此,所以他往往会从各个方面去衡量一件事的利与弊。再加上他年轻,不会像那些受封建礼教毒害太深的老顽固般执迷不悟,所以这观念转变起来还是蛮快的。
卓飞没有这个时代人思维的局限性,又多了七、八百年的识见,所以他的言论总是能给这时代人一种醍醐灌顶的明悟,让人不知不觉地总会被他的思维模式慢慢吸引,直到默默改变。
就像其方才所言,既生于此乱世,那当务之急就该是抗虏驱虏,否则这天下都快被鞑虏占尽了,那还谈什么其他。这种浅显的道理在后世人看来简直是毋庸置疑的真理,可是在这年头儿人的思维里却未必如此,否则的话,历史上就不会有那么多到底是该先安内,还是该先攘外之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