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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括的好友都知张氏暴虐蛮横,很是同情沈括,后来沈括到镇江八年后,张氏死了,众友皆道沈括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自此后可以脱离苦海了。可未成想,张氏死后,沈括居然郁郁寡欢。诸友见状,便常陪沈括散心,可有一次在河边散心时,友人无意间提起了张氏,沈括闻听,一言不发就要跳江随亡妻而去,好在被友人拉住,这才没落个投水殉情的结局。不过就这样,咱们的沈老先生也不过坚持到了隔年,就驾鹤西去了。
综上所述,我们便不难看出,沈括其人,不但是个千古难寻的全才,而且还是个旷世罕见的情圣。这也更令卓飞怀疑沈括是个穿越者,因为在大宋朝这男权鼎盛的时代里,沈括的行径实属异类,而也唯有在后世那个妇女能顶半边天的环境中,才能培养出这种受虐到习以为常,一日不受虐就三天不舒坦的贱格啊!
门开,一名三十五、六岁的中年人紧随着赵虎步入了小房内,见到卓飞,先是微微一愣,显然卓飞那稚嫩的面相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力。
不过他还是很快反应过来,长揖到地,朗声道:“草民沈撰,拜见知州卓大人。”
卓飞上下打量此人,只见其一身文士长衫,面白皮嫩,全无半点儿工匠的模样儿,气质反倒更像是个读书人。不过卓飞眼尖,注意到对方抱拳的双手较为粗糙,且骨节粗大,肩头也较为厚实,显然和吴天那种正儿八经的单薄书生不同,应该是个能干活的人。
“呵呵,你就是沈撰啊。嗯,好,这次你造出的千里光镜可是在梅关大捷中起了不小的作用,军报上专门赞了一笔,你算是立功了,稍后自有奖赏赐下。”卓飞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儿。
沈撰闻言,双眼竟忽地一红,似乎差点儿掉下泪来,又一个长揖到地,言道:“千里光镜只是沈撰按大人授意所制,并无功劳,倒是大人格物之才,实令沈撰拜服不已也。”
沈撰满脸虔诚地望着卓飞,而卓飞一看这架势,便知这沈撰也定是自己的崇拜者之一,心中得意,笑道:“沈厂长能主管器造区,定有强技傍身,不似卓某,成日里只会胡思乱想,其实却无半点手艺,惭愧,惭愧。”
“大人想前人所未想,每每能启人深思,发人深省,此方为难得之艺,草民亦因此而获益良多,大人实是吾师......”
王挫闻言,登时摆手打断沈撰说道:“慢着慢着,我师父可说过再不收徒儿了,所以你小子就不用惦记着了!”
沈撰一愣,旋即满面羞惭,说道:“草民自知卑微,岂敢有此奢望,这位......这位将军说笑了。”
“什么狗屁将军!他是我三徒王挫,这小子就爱胡说八道,沈厂长别搭理他。”卓飞瞪了王挫一眼说道。
王挫这次却没有被卓飞骂的缩回去,反而不忿地说道:“师傅,您老可不是曾说过这话么?再者,徒儿其实是想说,您老现在不收徒儿,只收徒孙,若他有心拜师,那也只能拜咱们撒。”
王挫一挺胸脯,一副好为人师的嘴脸,卓飞见状,登时哭笑不得,心知王挫见吴天收了徒儿后,一直都羡慕不已,早已经三番五次地问过自己他能不能收徒儿了,而自己却总是以他连自己都管不好为由,勒令他不许乱收人进门,结果这小子......唉,真是想徒弟想疯了。
卓飞摇了摇头,不再搭理王挫,而是向满脸尴尬地沈撰,说道:“沈撰,厩叔说他已将我授意的物事交了许多给你去办,可除了千里光镜之外,都无甚进展......唔,尔也莫急,这些物事本就难造,一时造不出来也是正常,只须持之以恒,坚持不懈地琢磨下去就好。”
沈撰一听这话,登时有些惶恐,忙拱手言道:“大人之诸妙想实是玄妙,草民技艺不精,一时间许多地方都无法领悟,不过草民定会谨记大人今日教诲,绝不敢有半点儿懈怠。”
“好,好,搞技术的就要有这种实事求是的精神。”卓飞笑眯眯地赞了一句。
沈撰虽然觉得卓大人用的这个“搞技术”的词儿有点粗鄙,但细细一想,又觉得大有道理,咱们匠人,可不就是个搞技术的么!
“沈厂长,如今天色已晚,大人还要回府歇息,尔今日来此还有其他事儿么?”马厩知道自家六爷时间宝贵,忍不住提醒了沈撰一句。
沈撰回过神儿来,忙说道:“大人在上,草民今日唐突求见,是因两件物事已有了眉目,却不知合不合大人的心意,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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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什么物事有了眉目,快说来听听!”卓飞一激动,不待沈撰将话说完,便打断他,急切地追问道。
沈撰见卓飞如此关注,不敢再耽搁,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包,又将层层包裹打开,最后露出里面两块透明的圆形物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