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大家就在马车里挤一挤,守夜的侍卫还是在外面捡了干草铺在身下席地而卧,峰谷的初冬比金陵温暖许多,却也更加湿润,连捡来的柴草也不易点着。
素池躺在马车里,司扶也在她身侧躺下,两个人在一起挤一挤倒是让马车内温暖了一些。素池一向十分注重睡眠质量,出门在外素岑也是一路迁就她,选择的都是当地最好的客栈。只是峰谷这边人烟稀少,又是前往聊城的必经之路,艰难却实在躲不掉。这林子还能听到林间风吹叶动的哗啦啦的响声,时而还能听到鸟声掠过,有点像前世的原生态野生公园。素池睡不着,若是翻身又势必惊动身旁的司扶,所以素池只能闭眼属羊:“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两个多时辰过去了,素池暗自佩服自己的数数功力,却听到身畔司扶的声音:“姑娘若是实在睡不着,不如司扶陪姑娘出去走走?”
素池有点惊诧:“可是我吵着你了?怎么醒了?”这几日司扶也不轻松,虽然只是个下人,毕竟也是一直生活在公侯之家,不曾到这等边地。
“姑娘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睡不着就开始属羊,一数就是半夜。嬷嬷们都说小孩子最嗜睡,姑娘却只是赖床不嗜睡,在床上看书都比睡觉多。”司扶这些日子越来越自在,话也多了些。司扶在素池身边的日子不短了,在素池印象里她一直是默默做事极少说话,在暖阁里素池的嬷嬷丫鬟都躲着东榆几分,但是新来的小丫鬟都把司扶当姐姐,尽管她少言寡语。
“你明明大不了我多少,说起话来怎么比我还老气横秋!司扶,你是什么时候进的国公府?”既然都睡不着,素池决定聊聊天。
“司扶进国公府的时候11岁,那年姑娘才堪堪六岁,司扶在国公那边侍候的。后来季姨娘说要选几个安安静静的婢子去侍奉姑娘,于是便挑了婢子,这些年便一直在姑娘身边。”司扶的语调十分缓慢,陷入回忆。
“那十一岁之前呢?你可还记得你的家人?”素池已经有些困了,声音也不似平日清亮。
“自从被牙婆卖到国公府,这辈子便再也没有家了,所幸姑娘收留才得以有处安身。”司扶语调低沉,回忆于她并不美好。
素池有点听不下去了,感觉身子沉沉的,不知道是不是山里的晨雾,月色朦胧,连一旁的花花草草也看不清楚。素池翻身起来,“你早些睡吧,不必管我,我有些闷,想在外面走一走。”外面有侍卫家丁在放哨,夜间轮流看守,素池丝毫不担心安全问题。
“姑娘把这大氅披着,天寒露重,千万小心身子,奴婢就在后面远远跟着,姑娘有事唤奴婢就好。”司扶给素池披上红狐大氅,还仔细地给她拽了拽衣角。
素池刚出了马车没走几步,已觉得天旋地转,浅浅地能闻到一股气味,呛鼻且越来越浓烈。素池已经看不真切,意识到可能有危险,突然反应过来,大喊一声:“有刺客!有刺客!”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