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伏南乔离去,靳兰琦才皱着眉头不满开口:“她如今不过是帝王一枚棋子,你何必逼她如此?”
“心疼了?心疼你就娶她呀!谁不是棋子?你,我,不都是?”素婧脸上不屑,恢复从前的尖刻又说道:“像你这种嘴上柔情万千,心里尽是阴谋计算的人,其实才最让人看不起!”
靳兰琦也不见生气,素婧这话无疑是说他既当biao子又立贞节牌坊,但是靳兰琦浑不在意:“你这句话说的不错,你比你妹妹眼光好一点!”
“阿池?我哪能跟她比啊!她才是这国公府里正正经经的唯一的女主子,我们都不过是些陪衬罢了。我奉劝你,不管你的心思在伏南乔身上还是素池身上,往后你最好都给我收敛了。”
靳兰琦不想理她,“五姑娘这人前人后两副嘴脸真让人惊喜!不过你我不过是临时捆在一起罢了,也不必对彼此的私事插手太多。”
素婧冷笑道,“你以为你拿了素家这么多好处,就不用付出代价?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兰琦公子还是不要太幼稚。还有,你最近最好离我们素家远点,这个时候要是让阿池知道你和叔父的交易,只怕是难以善了。”
靳兰琦看着素婧一脸的蔑视,幽幽说了句:“若是素家就此没了呢?”
“这话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不明确么?靖国公入狱快半个月了,倘若素家从此没了以前的风光,我们这桩交易、婚事又如何算?”
“你放心,到那时候你还是无所得无所失,至于我们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不过,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你好像出奇地自信。我来这里是为了一探究竟,那你呢?阿池究竟在不在?你在也好,她还是咱们的红娘,该去谢谢的。”靳兰琦今日格外有脾气。
“你这就不必了,她说她祝我们百年好合。”素婧一字一顿,这倒不是她杜撰的,素池确实这么说了。
靳兰琦朝着素婧走了几步,仔细看着她的眼睛,,说不清信还是不信,半晌才说道:“你跟郡主有时候很像,说话全不留半分情面,犀利又狠毒。只不过她善于粉饰太平,而你更有性子。既然如此,祝我们百年好合!”他如今还是叫她郡主更合适些。
靳兰琦说完转身就走,素婧脸上是大写的不甘和落寞,身边的侍女催她上轿,素婧还望着靳兰琦的方向:“我这一生,终归是这样了!他不爱我。”说完泪流满面,她掩着帕子一身哀伤。
素岑和清河王在陶丘戏社已经足足坐了小半个时辰了,这戏社离城远,因此来的多是周边的百姓。大多数人都是掏上几个铜板在外间坐坐看场戏,来雅间的多是富户,戏社素岑耳闻已久,却只来过两三次。以前都是来接素池,今日听戏倒是头一回。
此番见这里服侍周到,茶点精致,人来人往也打理得井井有条,尤其是场上的角身段曼妙唱腔华丽里,果然是阿池的喜好。
要是平时还能在这攸闲点上两台戏,可是今日对面的人实在让素岑心情好不起来。
两人年岁相仿,素岑一身白衣,重曜穿着玄色长袍,二人对坐又都是英俊不凡的相貌,连亲自送水的秋娘心跳也不觉快了一些。
“本王相信,意思世子已经明白了,本王要此次锦州事件的涉案名单和案卷。”重曜饮茶,姿势优雅。
“这是朝廷机密,不可能。”素岑回绝得干脆果断。
“天牢里有你我都想要救的人,世子一定要在这时候如此迂腐么?”素池已经提醒过重曜素岑性子说一不二,吃软不吃硬,但是重曜还真是不习惯这么迁就人。
素岑心思一转,“王爷怎么知道名单还未呈递陛下?”
重曜笑而不语,答案不言而喻。
素岑看着对面那张脸恨不得把手里的热茶泼上去,想了想还是叹口气,女大不中留啊!重曜的话说的不错,这事确实可以精诚合作,只是阿池和清河王这关系······算了,眼下也顾不得了。等这件事情过去,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拖了。
“早知殿下有不屈于人下之心,却没想到一出手就是这样狠辣干脆!javascript:舒尧将军进去这么久了,殿下什么都不做,一出手直指豫王。殿下志向远大,但是容我提醒一句:真要论起势力来,如今的豫王比起昔日的太子殿下也是只高不低的。殿下若是不能一击必中,只怕是后患无穷。”
重曜绷着脸心下神游:素岑要是知道这是阿池的主意,又该作何想法?
其实在素岑心里,他乖巧可人的妹妹时而有几分骄纵任性,诸多挑剔,但是这等狠厉手法绝非她的一贯作风。
素岑虽然句句切中要害,也多是警告,但重曜知道他是答应了。于是二人不再虚与委蛇,干脆商量起具体的实施步骤来。
这两人方才还针尖对麦芒,这会儿达成了一定程度的共识竟然好像合作多年的搭档,你来我往毫不含糊。
一墙之隔,素池、易牙和墨狄在一旁坐着,三人默不作声,连茶水都不碰,聚精会神地听着隔壁的动静。
等到素岑与重曜双双离开,谢彧才感叹道:“真是聪明人好办事啊!”
素池看着素岑下楼,沉思道:“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既然大哥答应了,就看重曜的人会不会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