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惶恐不安,却不知何去何从。没有他,她这孩子肯定保不下来,可是他对她目的并非单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可是离开,她又有什么能力?
平安离开,宁静生活,不如穿回去,可能希望更大些。
她现在,卡在中间,离不开,回不去,怎么办?
只是她同靖斯年,有情可追溯,有恨可缠,可是符君安是怎么回事?
撇开早期的相亲,他算计她,用尽她,他这样算什么?
洛晓霜皱着眉头唉叹着,却因为门口站着的人,吓了一跳,她转过身,不看他,“不是说好了,不见我的么?”
那晚,符君安看见桌上那晚药,不确定她到底是装睡或是真睡。但是第二日,她没去看润珠,他便明白了。有些事情总要面对的,所以他上门见她,“我只是不想因为我,让你坐立难安。”
她安静,不知如何回答。
他走进屋子,看着她的背影,“润珠是个意外。放置在你隔壁本是一个玩笑,你们做朋友是意外。”
她咬着唇,依然不说话。
“我对你……”符君安突然觉得好难,真的好难说出口,她的背影透漏着拒绝,让他将所有的话都吞咽入肚,“你好好养身体,总之我保证不会强迫你,拿孩子威胁你。”
“我不知道你的保证能不能信?”她转过头看着他,“符君安,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
她若不是肚子里有孩子,那天晚上她肯定赏他一巴掌。
他笑了,温润和煦。
“我的确不知道我在做什么。”他看着她,透着凄惨,“静宸,我真不愿意承认我对你的感情,可是就是……就是念念不忘。”他看着她,定定的看着她,玉面黑眸,美的飘逸绝美,无奈的告诉她,“别说你,我都不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
这个女人,曾经他以为声名狼藉,曾经他不屑鄙视,可是如今这般深陷,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从何开始。
或者是她对每个人的真挚?或者是她每次傻傻的让自己陷入那些包袱与负担?亦或者是她同靖斯年在一起的倔强与固执。
总之,有点什么让他想要靠近。
“你只是对我内疚而已。”洛晓霜不再看他,“符君安,喜欢一个人,是想对这个人好,是会舍不得这个人受任何伤害的。”
她不想惹怒他,却也没有办法接受他的不明所以。
他的口气中的无奈皆因为他不解为什么自己会喜欢像她那样的女人,不是么?
她最受不了的便是他们一个两个的骄傲。
凭什么,他们爱了,她就要回报?
就因为他们的身份高贵,所以爱也变得高贵了?
她是亡国公主,他们给了活路让她活着,所以连带这一切都变得卑微了。
当他们给予她爱的时候,她便一定要感恩戴地,否则便似狠狠羞辱他们一般。
可是爱就是爱,不该因为这个人的身份,样貌,去计较不是么?
靖斯年同她是肯定没希望了。
符君安,她压根没想有希望,她只要一个地方,能让她和孩子安安静静活着就可以了。
符君安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她受苦的时候,他的确只是看着,那个时候她是棋子,当时他的脑子里琢磨的只是靖斯年,没有任何想法。
是那时的他失去理智,还是现在的他入了魔障?
无解。
“我不会在对你这么样。”他说。
他要怎么样,不是她能管的。
她能做的便是安抚。
“符君安,我对你,有怨言,但是绝对没有恨,不然我也不会跟你回闽钏。我希望只是这样,好么?”
他看了她很久,眼中带着挣扎,心里有很多话想要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他无法卑微的祈求她原谅,然后给自己一个机会。
更没有办法再伤害她。
他的纠结,他的不敢,因为他自己。
当初若不是他,她便不会流产,她便不会恨,她便不会离开,她便不会这般受到伤害。
是他,从头到尾都是他。
若不是他,现在,他也不会这般不知所措,也不会这般纠结难堪。
如今,她说了,至少她不恨他。
他还求什么?
他种的恶果,他必须自己吃,在苦都要往肚子里吞,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