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想去散步。”她放下空碗,笑着看着他,“能陪我么?”
“天冷,散什么步?”他面无表情,语带不耐烦的看着她。
“肚子这么大,我要是再不动动,回头生的时候容易难产。”她站起来,“你不去,我自己去。”
他的手拉住她的手腕,“换了衣服再去,这里风大。”
“那你的伤口没事么?”她抓着他的手,抬眼心虚的看着他。
他微微将脸撇开,轻轻的点点头,“早就没事了。”
她笑,松开他的手,将手伸进侍女们拿着衣服里,嘴里低喃着,“你就不能不逞强么?”
他的个性到了她嘴巴了,感觉就是一无是处,或是幼稚极了。他都快要三十了,被她这般调侃,却是人生的第一次。抿嘴披上大氅,拉着她的手,狠狠的瞪着她往外走,连喜福似乎因为她的话,透着笑意。
“不知道张大婶怎么样了?”她拉着他的手,看着苍茫的天地,若不是四周一个一个的营帐,真的感觉好宽广,“靖斯年,你能拿点东西去谢谢她么?”
他低头不语。
她拉着他的手,贴近他,汲取着温暖,“对不起……”
他叹息,“知道了。”
他不语,的确是气她。
她竟然还敢提那个地方,那段日子。她怎么不想想自己做过什么?
可是,那句对不起,就好似将他的气全部捋顺了。
对不起?
她什么时候跟他道过歉?
什么时候跟他服过软?
这辈子跪在他脚下的人多了去了,也就是她。
第一次碰面,她说,她要同他交易,所以不能服软。不然气势上便输了。
可是之后,她依靠他,也未曾服软过。
现如今,一句对不起,又让他弃甲投降了。
她若真是敌人的武器,那便是最锋利的那一个。刺在他心窝,生死都不由他。
洛晓霜见他不语,以为他还在闹脾气。不过她知道他好面子,他这样已经让步让步再让步了。她也并非得寸进尺的人。以前她不屑去讨好他,并不表示她不会去讨好。
侧着身,一直手拉住他的手,一直手伸出来,食指微曲,勾了勾。
秀眉一扬,黑眸一弯,诱惑的笑着,“低头……”
他错愕,却见自己被她拉住大氅系带,硬生生的弯了腰。
她笑着,印上自己的唇,亲的啧啧作响,“奖励你的。”
他错愕,见她眼中的调皮好似安慰宠物一般,想要生气却发不出脾气来,冷静了半天,也只吼出弱弱的三个字,“司静宸……”
她抿嘴,耸肩,不以为然,“宝宝,爹爹不喜欢亲亲,以后娘就只亲亲你。”
“不许教坏朕的儿子。”他楼主她的肩膀,让自己看着像是威胁多余温情。
“是女儿。”她固执的告诉他。
“你不希望是儿子么?”他的心又凉了,这个女人,难道这个时候也不想留在他身边么?只有儿子,才能让她更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边。不是么?
她何尝不明白他的问题。
若是以前,她一定抿嘴不回答。可是现在,她也心疼。
看着他脸上受伤的表情她也是会心疼的。
“你我的儿子,一定是优秀的。但是女儿,我觉得才是特别的。”她柔声安抚,“女儿不好么?女儿是爹爹贴心的小棉袄。”
靖斯年感觉自己被这个臭女人灌了一碗又一碗的迷魂汤,整个人都晕晕的。他却还是白痴的受用着。
因为,被她这么一说,女儿真的多了几分期待。
“女儿,好不好?”她柔声撒娇。
他抿嘴故作镇静。
她笑着当他默认,“嘻嘻,女儿,爹爹也开始期待了,你一定要是特别的喔。”
“只希望她别跟你一般倔强才好!”
终于他妥协了,女儿就女儿吧。
她被他裹在大氅之下,背贴着他的胸膛,望着苍茫的天地。
风很大,只是这个秋末,终于不再让她感觉那么冷了。
她悄悄说——
靖斯年,爱你很不容易。
所以,别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