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还红着,连带着说话都是个哽咽的,她这样他怎么回去?
他不动,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笑着,那笑容狼狈不堪她不自知,“我只是想静香跟萧翊了,再加上靖落晓今天折腾了一天,这才忍不住想要哭的。”
糟糕的借口,她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怎么可能说服得了他?
靖斯年觉得自己其实不算心思细腻的人,但是对这她,总是会想很多,他想或许他觉得对她好的方式未必是真的对她好。
既然两个人都辛苦,不如换个方式面对。
“走,跟我回含元阁。”
她红着眼,咬着唇,“我真没事……”
那表情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给你两个选择,你自己走,还是我找人架着你走。”
“我说了没事就是……”
话才说一般,他便一把抱着她,然后吩咐喜福,“把所有的东西都移到两仪殿。”
不给她任何机会,只是连带着被褥一起卷了就走。
这出了院门,宫女太监一路看着,她再挣扎只有闹得更大,不如缩着脑袋不出声音。只是这样一闹,之前那些低调又白费了功夫,让她又气又急,却也不知道说什么。
这两仪殿住过两个女人,都不是皇后。
不知道的人,便会说那两个都是仲国的公主,知道的便会说一个是司静宸,一个是她的妹妹。她这样被他抱回来,她想,那些以前忍得住的人,恐怕现在也会忍不住了。
靖斯年也明白这将意味着什么,可是他的性子里,便是有一股倔强与肆意。如同他对她也是一样的。他忍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希望她日子好过些。可是他忍了半天,她非但没好过,反而更惨烈了,那又何必呢?
矛盾他从来都不怕。
自小,坐在他那个位置,看的多了,经历的多了,便什么都不怕了。
“喜福,去把楚心渝叫来。”
“我没事!”她抱着被子睡在祥鸾阁。老地方,一切都没变,就连那熏香的味道都没有变。裹着被子的她,眼睛都红肿着,透着几分楚楚可怜。
他看了她一眼,“从现在开始,我说了算。”
楚心渝到了祥鸾阁,还以为她的身体又不行了,带着药,带着医箱匆匆赶到,“皇上,人呢?是不是又发了?”
他皱眉,不明所以,“什么又发了?”
这下可好,之前隐瞒的都瞒不住了,楚心渝硬着头皮,低着头,全部老老实实的交代了。
一切都说完了,他也没什么可问的了。
屋子里安静了很久,他才开口,“都下去吧。”
每个人都揣着各自的心思,她上前拉着他的胳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她也就是情绪发泄发泄。她也知道他心疼她,她都明白的。
所以她更不能因为自己这点破事,让他处在更难的位置了。
他坐在床边,她的手从后面环绕着他的脖子,身体靠在他结实的后背,“靖斯年……”
他不动,面无表情。
“靖斯年……”她的声音有柔软了几分,无赖了几分。
他抿嘴,依然不动。
“哎呦……”
“又疼了?”他转身,一把抓住下滑的胳膊,整个人被他拽入怀里,她抿嘴笑着,红肿的眼睛盯着他,透着无赖与温柔。
“你别生气了,我不哭了,也不疼了。”她在他胸口蹭着,就跟一个孩子一般。
同一个地方,同样的人,截然不同的态度,截然不同的对话。
她不是害怕站在风雨里,她害怕的只是让他难做。
他不是害怕难做,他怕的是她成了众矢之的。
她知道,他是心疼她。
他也知道,她是心疼他。
于是——
“以后不了……”
“以后不许了……”
同样的意思,同时说出的话,将所有的一切敲了定局。
“就这样吧。”他说。
她想,他那脾气要是上来了,她也未必犟的过他,于是点点头,答应了。
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