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若秀转身离开,靖斯年抿着嘴不再看她,转过头紧张兮兮的看着她,“没事吧?”
那炙热的眼神,深深的灼伤了她,心中的纠结更加剧烈,不知如何反应他。而他看着她呆呆的样子,心里越发没了底气,“她是不是说什么过分的话了?回头我……”
“没有……”她回过神看着他,那双眼睛透着几分不安让他看着更不安。她看着他皱紧的眉头,微微瞪着他,“大白天的就打算给我脸色么?”
小小的手指,滑过那条眉毛,抚平那个皱褶,他抓住她的手,她轻笑着看着他。
楚心渝看着这一幕,心中竟然透着几分黯然。
这样两个人,若是没有这些身份,那该多好。
“我这边没事了,你还是去做你的事情吧?”她抽出手,“以后你不必大惊小怪的,楚大夫在,这么多人,你怕什么。要是真的过格了,我不会忍的。还记得你说的么?我怎么对你,就怎么对别人就行了。”
“就怕你只对我狠心,对别人都心软。”靖斯年看着她,那双眼睛深邃透着温情,她感觉心头一紧。
她的确容易对别人心软,可是她也不舍得对他狠心,她更不知道如何面都自己,难,真难。
“我若是你对狠心了,那便也是对自己狠心了。”她半开玩笑的看着他,透着几分真几分假,“伤了你,我也疼。”
“但愿如此……”靖斯年看着她,“对了,齐国与我相约要签订和平条约,符君安亲自过来,所以我也要亲自去。”
“什么意思?你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她眨眼,嗤笑着看着他。
“做梦,你的跟着我,但是回头你可不许见他。”他瞪着她,一脸的醋意,“本来只要一些文书就能解决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他非得亲自来,想着就烦。”
“烦?以前我可从没听你抱怨过。”洛晓霜看楚心渝把宝宝放下了,看了她一眼,见她微微一笑便知道宝宝睡着了,自觉的便压低了声音。
“可能老了,就倦怠了,也有可能沉醉温柔乡,就不想在为那些事操心了。英雄,终究过不了美人关。”他见她细长的手指放在唇边,示意让他小声,忍不住狠狠的瞪着她,这女儿比他宝贝,她放的心思越多,他到越来越变得不重要了。
“我可不想担美人这个称谓,所以你还是继续做你的英雄吧,”她拉着他的手,“最近一切都好?”
他太忙,她还必须往后退。结果,两个这么亲近的人,问出的话透着距离,心酸的让彼此都心里一疼。
“人说白了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这后宫的关系为何紧张了,众人都紧张了?为的还不是怕失去现有的。我想士族终究是个隐患。我要洗刷整个朝廷,让士族与土族混在一起,能者居之,再无阶级之分。凭什么贵族的笨蛋依然做贵族?”
洛晓霜看着那张英气焕发的脸,眼中一片崇拜。她不知道他的这个想法是否有她一分功劳,她只觉得这一刻,她为他感到骄傲,这一刻她因他而精彩。
这个男人,值得她做很多事情,真的。
“我知道这需要过程,我知道这会委屈你,但是给我点时间好么?既然要做,我便要做最好的。”他搂着她,说着最诚恳的诺言,“我答应你的,永远都不会变。”
作为女人,她应该觉得感动,应该觉得庆幸。
可惜,除了女人,她的思想还有一部分独立,还有一部分原则,所以让那份感动变得残缺,让那份庆幸又变得不完美。
“靖斯年,”她撒娇,软软的声音如同六年前一般,整个人靠在他怀里,透着懒散,“大胆的去做吧,我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承诺,因为回应变得更珍贵了。
只是,她未曾预料的是,她的心终究因为陈若秀的来临,偏离了轨道。至少,他不在的时候,她再无办法坦荡荡。
她想的是这后宫几十个女人的生活,她想的是这个时代的准则,她想的是她自己的灵魂,那些东西不去想还好,想的越多,冲击越是大。
她果然是嘴硬心软的人。
对他要比对自己好,对别人要比对他好。
她若是活得不那么坚持,是不是都容易轻松的很多?
第二日,皇宫内都在流传。
皇后去了祥鸾阁,只是一炷香的时间都没有到,皇上也去了。所有人看着她又透着不同的味道,倒是她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别人的眼光她从来都无所谓的,她过不了的,是自己的那一关。
可是要是在伤他,她是决计做不出来的,自己怎么受委屈都好,怎么难过都好,决计不能在让他难受了。
不舍得,真的不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