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焦急是免不了的。
他怎么知道的?
她该怎么说?
气喘吁吁的跑到那座新的寝宫外,她再也顾不上了,冲了进去,喜福看见她微微一愣,却也没有阻拦她,人进去了,院子里站了几个人,都是一脸肃穆,“住手……”
他看着她,眼里透着几分复杂,楚心渝看着她,立即又将眼睛垂了下来。她拉着他的手臂,调整着呼吸,“放了她……”
他没有回答她,只是一片安静。
“靖斯年……放了她……”她捏着他的手,却发现他全身都紧绷着。她知道,那是他愤怒的标志。
“靖斯年,放了她,我们好好谈谈,好么?”她推着他,终于他开始看着她了。眼里透着审视,透着宣判,还带着一种伤心。
“把人放了,都下去吧。”他开口了,她看了楚心渝一眼,“楚大夫,帮我看着宝宝。”说完,便被他狠狠的拉近了内屋。
这个院子是新修葺的,旧的据说在她离开之后就被烧掉了。里面无论是格局布置都是截然不同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看到那张床,却还是想起那些飘散的白曼纱与她的挣扎。
“靖斯年,以后有什么话要问,就问我,别这样对待别人。”
“司静宸,你果然是对身边每个人都心软,就是对我,是不是?就是对我总能狠的下心来。”他看着她,一脸不解,“你可以为了静香放弃我,你可以为了宝宝放弃我,现在你要为了你的坚持,放弃我,是不是?”
她的身体被他圈拢,牢牢的禁锢在他的怀里,他的身体透着愤怒,透着不安,连带着语气都是强硬的,这样的语气,她很久都没有听过了。
她想告诉他,不是那样的,可是她说不出口。
她想撒娇安抚他几句,可是她做不出来。
最后连带着看着他的勇气都没有,只能低着头,不再看他。
“你真狠心……”他看着她的眼里闪烁着不安,闪烁着心疼,最后放弃的垂下脑袋,那一刻好像宣判了他的死刑,“一边把我往外面推,一边慢慢的准备对我放手,从来你都不管我的死活是不是?我做的再多,你也无所谓是不是?”
“不是的,真的不是的……”她抬起头看着他,“靖斯年,我有所谓,我真的有所谓的。我是爱你的,我从来都没想过放手,再难,我都没有想过。我也并非不管你的死活,就是因为我要管你的死活,我不能让你因为我陷入困境,所以我才更难。”
他看着那张脸,那一颗颗的泪水透着清澈的光,是纯粹。
泪水是因为软弱。
软弱是因为亲近。
她对他的感情,她为他做的妥协,他明白,他知道。
他只是气不过,她竟然有了那样可怕的念头。
愤怒被泪水冲散,最后吃亏的依然是他,心疼的依然是他。
无论她做了什么,最后不舍得还是他。
“静宸,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不能这么狠心的对我,还有宝宝呢,她怎么办?”最后他又变成了祈求的那一个,不是不在乎尊严,只是因为更爱,所以便会放下那些东西。
她在他怀里崩溃决堤,纤细的胳膊狠狠的搂着他,无法发泄的情绪宣泄出来,嚎啕大哭着不知所措。
他感受着那纤细的身体在怀里颤抖,他这才发现她瘦了好多。
这样的折磨,她只字不提。
她若真这样走了,那便是一帖□□,让他也随着她去。
“静宸,即便再爱,也没有办法妥协是不是?”他问,看着她的眼里透着不舍得,透着心疼,透着爱意,却已经充满了泪水。
“所以,即便相望,也不要这般相对是不是?”他再问,那声音透着几分哽咽与决绝。
“如果我让你走,你能不能答应我好好活着……”他祈求,最卑微的祈求,只是因为爱。
爱到了骨髓,爱到了极限,便是这样,伤也顾不了了,痛也管不着了。
他要的只要她好好的。
他要的一直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