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铠突然急道:“我....无论如何得回鬼灵族一次,知会大伙儿这灵王图谋,他以为咱们鬼灵族是什么‘逐阳邪教’,若真闯进山中,真不知要杀多少人。”
阳问天、宋远桥侠义为先,小默雪、道儿也甚是善良,当即齐声道:“那好,咱们一同走上一遭。”
盘蜒无奈一笑,道:“各位,鬼灵族视小默雪为恶兆,若一同回去,进退两难,可别被那灵王堵个正着。”
阳问天苦苦思虑,道:“既然如此,咱们不可一走了之,不如....不如....回到抑天山中,与鬼灵族联手,同这灵王好好斗上一斗,鬼灵族勇士千万,加上咱们几个,若布置得当,叫这灵王插翅难飞。待彻底将这恶徒杀了,咱们再去向天涯海角。”
白铠喜道:“多谢义兄成全!我定竭力劝劝爹爹。”其余人也深感赞同。道儿抿嘴笑道:“阳哥哥,想不到你练了那逐阳神功,人也变得好生英勇呢。”
阳问天叹气道:“没准儿我眼下威风凛凛,雄心壮志,待会儿丢盔弃甲,脚底抹油呢?”
众人说定,即刻折转,行向抑天山方向,小默雪这鳝鱼之术虽借用乾坤灵气,可自己仍极耗心力,不久难以支撑,撤去法术,众人如常而行。
忽然间,血玉女童低哼一声,睁开眼来,见自己躺在一老儒生怀里,身上罩着一层薄薄毯子,里头空无一物,登时羞红了脸,朝盘蜒怒目而视,道:“老色·鬼,你把我衣服弄哪儿去了?”
盘蜒道:“我救起姑娘时,姑娘衣物破损,无法再穿了。”
血玉女童一脚踢向盘蜒,盘蜒脑袋一斜,她一个凤凰盘旋,落地站稳,气度沉着,凛然而不可冒犯,只是她外貌幼小,这般作态,反瞧着有分外滑稽可爱。
她看看小默雪等人,脑袋沉沉,猛地想起来,道:“是我....救你们出来的!”
众人心想:“这女孩儿体内有可怖的妖怪,连灵王一时都被她闹得手忙脚乱。”虽感激她掩护之恩,却忍不住目露畏惧。
血玉女童瞧出众人眼神猜疑,心头有气,道:“咱们各走各路!还我件衣衫来!”
盘蜒道:“姑娘,你这等形貌太过显眼,那灵王要捉你,反而更容易些,不如与大伙儿同行,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血玉女童仰天大笑,说道:“你们几个晚辈后生,加在一块儿,也敌不过灵王一根指头,我随着你们,不是我受照应,而是我照应你们。可本姑奶奶偏偏不愿,告辞,告辞了!”说罢身子一闪,小默雪感到上身一凉,外套长裙都被血玉女童取走。她羞不可抑,白铠忙脱下长衫,让她穿上,小默雪心头一暖,连连道谢。
血玉女童皱着眉头,摆弄那长衫长裙,她身子矮小,无论怎般折约,都不合身。她又不懂裁剪之法,只闹得满心不耐。
盘蜒道:“咱们要去鬼灵族居所,那儿或有合身衣衫....”
血玉女童满肚子火气,想起自己被这老头儿抱了许久,被他捏手捏脚,定受了极大委屈,登时怒气发作,喝道:“谁要听你这老贼的话?你抱我身子,我便折了你骨头!”双手一摆,就要出招,众人吃了一惊,知道这女童武功太高,赶忙齐声相劝。
倏然间,血玉女童神色困惑,愣愣瞪着盘蜒,神色如在做梦,阳问天奇道:“血姑娘,你为何发呆?”
血玉女童心生感应,本能生出恐惧来,占据她的心,折磨她的魂,她脑子纷乱,记忆深处那最恐怖危险的人儿浮现在眼前,她忍不住发抖,可发觉身子已被僵住,脸上表情更仿佛化作了石头。
盘蜒也已察觉,以太乙法术定住血玉女童,立时道:“不许道破,脸上不许露出丝毫迹象。”
血玉女童咬牙道:“大恶人,大恶人,你....你还活着?”
盘蜒道:“我本是偿还旧债而来,可你若不听号令,我随时可带你回红水石村中。”
血玉女童无声尖叫,她绝不想再陷入那永恒般的囚笼,她急道:“我....我答应你。”
盘蜒道:“好,我放任你自由,可你若稍露形迹,莫怪我手下无情。”
血玉女童怯生生的答应,盘蜒松开禁锢,她身子一摇,慢慢软倒,盘蜒身子一弯,再度将她抱起。
小默雪问道:“血....血姑娘,你身子仍不舒服么?”
血玉女童“嗯”了一声,道:“就让他....抱着好了,他年纪太老,我放心的下。”
众人见她终于想通,这才安心下来,阳问天笑道:“吴奇先生是正人君子,姑娘何须多虑?”
血玉女童在盘蜒手臂中转了个身,背过众人,偷偷看盘蜒的脸,心中暗想:“他若真是以往那人,又无心加害我,与他待在一块儿,便是世上最安全的事。即便那灵王追来,我也万万不用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