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渐渐地大了,身上的粘腻也渐渐地舒缓了下来。
傅蓉儿隔着门,看着花圃里的花枝被风吹得左右乱颤,有些忧心花会被风吹折,便再也顾不得自己刚才曾答应红芸,要等她回来。直往库里去拿了油布、竹子,同许多宫人一起,将花圃花枝围了一圈。
围好一圈,翠芝问道:“芙蓉,你说一会儿会不会下雨?要不要上面再盖上一层?”
傅蓉儿微微皱眉,道:“不知道,也许罢,要么再拿些在油布来?”
翠芝听了连忙点头,便去拿油布。
一时,油布还没拿回来,只听“哎幼”一声,不知道是左右哪个宫人叫了起来。傅蓉儿刚要回头问,还没来得及开口,只见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宫人只得四散到廊下去避雨。
天阴得不像样子,雨砸到地上,声音大得已经让人连对面人说的话,都听不到。
傅蓉儿想起翠芝还没回来,便顺着廊下有屋檐的地方往库房去找,饶是她一路上注意躲避,到了库房的时候,身上还是湿了半边。
却见翠芝抱着一卷油布,想要出来,却又不敢。傅蓉儿上前,一把夺过油布,道:“你在这里等一等罢。”
翠芝道:“那你怎么办?”
傅蓉儿大着声音道:“我过去铺上,你在这里避避。”
翠芝也大着声音道:“你一个人能行么?我跟你一起。”
傅蓉儿道:“不用了,那边有人,你要是敢出来,早就出来了,再这里等一等,左右我身上已经湿了,不怕的。等雨小一小,你再过来。”
说着,傅蓉儿抱着油布,转身便走。
雨来得及,下得大,傅蓉儿走回花圃前的时候,另半边身子,也已经湿了。
廊下避雨的众人,看到傅蓉儿回来,道:“芙蓉,怎么办?”
傅蓉儿道:“我也不知道。”
“卡啦”一道闪电,众宫人借着那一瞬的光亮,看到花圃已然残败,刚才搭的那一圈油布,已然东倒西歪。
傅蓉儿心里一惊,手里抱着的油布没有抱住,跌倒了水里。
轰隆隆隆的雷声,彷佛炸在众人耳边。
傅蓉儿拴起地上的油布,也不顾雨有多大,便要往前冲,只是到了院里,又看不清左右,直在雨里淋了半晌,方辨别出个大概。
廊上的宫女喊着“芙蓉、快回来。”想要大些声,却又不敢大些声。
傅蓉儿听不清廊上宫女在喊些什么,只道:“你们说什么?”说了两遍,连自己也听不清,便不再说,好在这个时候,雨虽大了,风却见小,傅蓉儿将油布铺在花圃之上,勉强和刚才擦在泥土里的竹竿系在了一处。
众宫女看实在不好让她一个人在雨中,便也纷纷地下来,与她一起绑好油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