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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后看了一眼傅蓉儿，轻轻一笑，道：“果然是个聪明丫头，本宫没有看错你，虽说只是个后宫里的奴婢，却识得大体，看得到这一层，真是不容易。不过，于你，这个王府侧妃的位子，也可以说是你最好的一个结局了，你说是不是？”眼前这个丫头，素性有些聪明，又跟随先皇后多年，见过不少风浪，绝不是寻常丫鬟一般，可以任自己一番话，便能说得动的。先皇后在时，尚可凭感情二字，说动这个丫头，如今先皇后既已不在，难说动她的，便只有实打实地对错与利弊。
傅蓉儿咬着牙，半晌方吐出一个：“是”字来。想她傅蓉儿出身不过是一个宫外游医的女儿，当初入宫，原只是为了拿自己的身价银子，把父亲从那场官司中解救出来。却从未想到，进宫之后，一路扶摇，虽有波折不断，却还是在先皇后身边侍奉几年，算是宫中奴婢中的佼佼者。可是，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奴婢，先皇后去后，自己一介宫婢，不论是殉葬于先皇后，还是留在宫里继续伺候其他的主子，都是理所当然。能送出宫去颐养，都得算是意外之喜。到如今，二皇子愿意纳她为侧妃，分明便是天恩祖德所意想不到之喜。
董后见傅蓉儿一副思绪万千的模样，轻摇了摇头，道：“好了，你既点了头，叫本宫一声‘母后’，便起来吧。”
傅蓉儿却依旧只是喃喃地道：“娘娘，奴婢情愿那一日所说，才是真的。”
董后有些不悦，却没有发作，依旧脸上含笑道：“这些年来，在宫里头，你同先皇后的情份，本宫都看在眼里，先皇后怎么待你的，本宫也知道。说一句情同母女，也不为过罢。”
傅蓉儿流着泪，点了点头。
董后继续娓娓道来，道：“本宫不知道，你心底下，有没有暗暗地管先皇后叫过一声‘娘’，但是，本宫可以告诉你，你只有答应下来这件事，你便可以名正言顺地管先皇后叫一声‘娘’了。”
傅蓉儿咬了咬牙，却没有再说什么。眼前继后所说的，恰是她心底所不敢对人言道的愿望。可是，如今，却要以牺牲二殿下的地位为代价去换来。这让她的心里十分的不甘。
董后神色有些清冷下来，道：“傅蓉儿，本宫的话，说得还不够清楚么？”
绿珊怕二人说僵，不好收场，上前劝道：“娘娘，蓉姑娘如今便是心里乐意了，也不能就这么点头了，再怎么着，她也是女孩子家，不可能就那么大大咧咧地，就点了头，她就是再大胆，那么着也会害臊的。再说了，真说改口，不也得等她和二殿下成了好事之后，才成么？到那个时候，头天她与二殿下成了亲，第二天进宫给您请了安，您给包个红包，才能改口呢。不然这时候，蓉姑娘若是就这么改口了，难道您想把红包给省了么？娘娘，便是别的都不顾，你总不能为了蓉姑娘这个出身，就想把这改口的礼给省了吧？”
董后白了一眼绿珊，道：“你少同本宫这里贫嘴。惯得你们都没个模样儿了。还知不知道谁是坤元宫的主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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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绿珊却不请罪，只轻笑一声，到傅蓉儿跟前，道：“蓉姑娘，你告诉我，我说得倒底是不是。”
傅蓉儿情知绿珊是在给自己台阶下。可是她自己的心里，却依旧是那样的不甘心。
所不甘心的到底是什么呢？诚如董后所说，眼下这条路，明明是最好的一条路。为什么自己还会不高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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