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快上去,难道你们一个个都是懦夫,身为骑士,不敢和同为骑士的蒙家军战斗吗?”材官裨将愤怒地指责王家军的亲卫。
被骂的面红耳赤的骑军校尉狠狠对视了一眼,起身高喝:“亲卫军骑士,战斗!”
三千骑军终于投入了战场,这支一直以来在外面游走拦截的骑军自从初战大败后终于有了雪耻的机会。三千骑军,重新杀向了曾经失败过的敌人。
但樊篱根本无惧。
王离不喜骑军,更是没有在骑军之上下过大工夫。拼死近战的王家军根本就不能适应这样疯狂的冲锋、斩杀。两边来回厮杀,来回冲锋不住地借着骑军的高速动能将武器的锋锐加在敌人的身体之上。
这样的战斗方式让三千亲卫骑军投入之后并未挽回败局。
樊篱喜色更甚。
塔塔塔……
均匀延绵的脚步声让所有人相继失色,原本一直按捺不动在四周徘徊的一部材官开始向这边进军而来。区区不过三百步,加速跑步不到一刻钟便能到来。
又是一个材官部的夹击!
樊篱面色大变,昨夜袭击而来的墙头草,竟然又杀了过来!樊篱怒视那群墙头草,看着整齐的阵列,悲愤不已:“杀!”
蒙家军的死命厮杀在这一部材官的投入下似乎成为终曲。
王家军的材官裨将神色大松,面上的喜色根本掩饰不住:“杀,冲过去,围杀过去。他们不行了,杀了樊篱,我为王帅报功!”
“喝……”
墙头草的加入让王家军材官士气大涨,便是被近战打得勉强维持的亲卫军骑军似乎也适应了下来,开始小幅度地反击。樊篱麾下只余下四千左右的骑军劣势难挽。
再如何强硬的冲杀似乎也只成了一支悲色终曲。
“苍天,难道要我大秦六千大好男儿,葬于奸贼手中吗?”樊篱双眼血泪奔涌,不知是杀了多少个回合。身边的将卒越来越少,已经只余下三千余了。又是一个千人队消失在冲杀之上。樊篱看着左近,叹息道:“将士们,是我樊篱无能,不能带你们回去了!”
“亲卫队!”樊篱高声大喝,稀稀落落,原本六百人编制的主将亲卫队只站出来了两百余人。战损率中,亲卫队居首:“我带亲卫殿后,所有将士自行突围吧!”
连樊篱自己,都对战胜没了把握!
“将军,末将行军入伍十数年,败则败矣,如何能抛下将帅士卒去苟活?末将麾下一千五百儿郎,而今存余不过八百,七百男儿生死不明。我如何能苟活,宁战死,勿偷生!”
“正是!将军,吾等大秦男儿,何曾惜死,宁战死,勿偷生!”
“宁战死,勿偷生!”
“宁战死,勿偷生!”
看着众将士齐声呼喝,樊篱鬓角霜白似乎也激动得要立了起来。看着这些可敬的战士,樊篱紧握手上缺口无数的宝剑,高举大喝:“宁战死!”
“勿偷生!”
“冲!”
三千余将士,一个个整理了一下身上残破脏乱的衣裳。抹了一把脸上遮掩了视线的鲜血,手持着秦戟,紧握住长矛。一个个低低伏在马背之上,看着已经逼近不过百步的,延绵数十层的敌军。
“大秦!”樊篱驱动战马,他即将发出冲锋的最终命令。
轰隆……轰隆……
轰隆的马蹄声忽然让战场之上平静了起来,这至少上万战马踏在地上带来的声音让每一个人都是双眼瞪圆。樊篱以及樊篱麾下的蒙家精骑无喜无悲,他们面对的是极可能全军覆灭的战斗。
但王家军便不同了,每个人都在看着四处,每个人脑海之中划过数个名字,寻找着一个个友军。但不擅长骑军的王离军团何曾还有这个规模的骑军?
当所有人发愣时,满眼数百步的黑线终于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白衣亮甲,背负雕花宝弓,银枪摄人的扶苏当先跃在所有人的视线之内。起身侧,三千余将士骑着马掌、马镫、高桥马鞍俱全的战马冲锋而来,原本慢腾腾的速度在见到如此多敌人之中渐渐提升。
而樊篱,将所有喜色迸发,高喝:“必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