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秦歌看着墨瑶蹙了蹙眉道:“然后呢?除了这些可还有什么事?”
墨瑶闻言急忙道:“不止呢,前几天三殿下回京了,还带了南疆的和亲公主,南疆来和亲是因为他们打了败仗,没有办法,可是西域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也送了个和亲公主过来,听说长的挺好看的,不过奴婢没见过。”墨瑶说着撇了撇嘴,又道:“这还不算,其他两国也派了使者来朝歌,今天刚到,晚上皇上会在宫中设宴,替他们接风洗尘。”
墨瑶说到这里,眼里满满的都是怒意,什么和亲公主,什么使者,在她看来通通都没有安好心,还不是借故来查探消息,只是西域比较高招派了个公主过来,听起来也好听些,不过这个公主好像还不是什么皇族出什么,不过是皇后认下的一个义女罢了,就这样一个女子,长的在好看又怎样?还不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棋子而已。
墨瑶想到的,秦歌自然也是想到了,这些人来增加国与国之间的友谊是假,探查消息才是真,只是他们恐怕他们要失望了,想着眸光微微一冷,侧目看向墨瑶道:“你说今天设宴?”
“是啊。”墨瑶点了点头,眼中尽是不满,她嗤笑一声又道:“换成我,别说替他们接风洗尘,不一刀在了这些狗杂碎就不错了。”
秦歌听了墨瑶的话,眉宇间忍不住染上一层笑意,不过转瞬即逝,很快就化为一抹凝重。
杀不杀这些人,不是西陵风想不想的问题,而是不能杀,既然能被各国君王派出来探查消息,显然地位不低,若是因为心中的怒意而杀了他们,不必想势必会引起各国的战争,到时候四国联手对付西凉,结果是什么,不言而喻。
所以西陵风即使在恼怒,再不欢迎他们,还要装出一副欢迎的模样替他们接风洗尘,也许这就是作为帝王的悲哀,永远不能为自己而活,一切都必须以国家的利益为重,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能随心所欲,所以才说人生有得有失,既然掌握了生杀大权,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她也知道西陵风想立燕臣为太子,不过说真的她真心不想燕臣接下这个烂摊子,也许天下在别人眼里真的很值钱,不过在她看来简直就是一文不值,累不说,还失了自由。
不过这也只是她现在的想法,如果有人不长眼觉得燕臣是他的挡路石,作死的想要除掉他,那结果就又不一样了。
秦歌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让敌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想要的最终化为一抹泡影,那种绝望之感,想想都很不错。
但是眼下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最重要的是先解决了那几个外国来的蠢货再说,不用想他们也是得到的消息已经差不多了,现在来恐怕其一是想确认真假,其二是想来刁难一下西陵风。
如果放在之前这点子破事,秦歌一定不会管,但现在不一样了,她即将嫁给燕臣为妻,他的家就是她的家,而西凉就是燕臣的家,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替他保护好西凉,任何人都不能来犯,否则她不介意亲手送那些人上西天。
想着,秦歌敛眉冷声道:“我们这就去皇宫。”现在午时刚过没多会儿,从灵山赶去皇宫的话应该还来得及参加今晚的宫宴。
墨瑶闻言一愣,不过也就一个慌神间她就明白了秦歌想要做什么,眼中忍不住闪过一抹激动,她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那些自以为主子死了,正在心中暗爽的人,突然知道了主子非但没死,而且已经回来了,到时候他们会是怎样一个表情,不必想一定很精彩把。
这才高兴了多少会儿,才在帝都横行霸道了多少会儿,突然就被打回了原形,从天堂跌入地狱的感觉,莫过于如此把。
想想墨瑶都觉得心情十分美妙,她看着秦歌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好,我们这就去。”
秦歌又怎么会不知道墨瑶此刻的想法,憋屈了这么久,现在总算是能找回场子了,不激动才是怪事。
皇宫,承乾宫。
西陵风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奏折,脸上的怒意逐渐凝聚在一起,最后积蓄到某个境界,他终于忍无可忍衣袖一扫,桌上的奏折瞬间噼里啪啦的散落到了地上。
他怒不可遏的大吼道:“混账,他们眼中到底还有没有朕?”立太子立太子,这些日子以来,那些个大臣所呈上来的奏折无非就是让他立太子,他还没有死呢,他们就开始这么迫不及待了,若他现在有个重病什么的,他们还不得直接逼宫。
福来看着盛怒中的西陵风,再看了看散落了一地的奏折,微微叹息一声,这些日子以来,因为燕郡王的事皇上整个人都苍老了许多,那些个大臣不但不体会皇上的心情,反而变本加厉的催促着皇上立太子,明知道立太子这三个字现在俨然已成了皇上的禁忌,他们还这么不要命的来惹怒皇上。
福来眸光微微暗了暗,他跟了西陵风这么多年,对他不可谓不忠心,现在看西陵风心中不好受,他自然也不好受,但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在心中暗暗祈祷燕臣能早些回来。
想着他几步走到西陵风身边,劝慰道:“皇上,您消消气吧,不要与他们一般见识就好。”等燕郡王回来,狠狠的整治他们一番,福来在心中默默的补充道。
西陵风听着福来的劝慰,心中的怒火也渐渐的平息了下来,盛怒过后,随之而来的就是浓浓的悲伤,他出神的看着门外,小九你怎么还不回来,父皇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毕竟父皇也不比当初了,父皇……老了。
他想着身子无力的退后几步,失神的坐回了龙椅上,是啊,他老了,所以这些个朝之重臣们才敢这么有恃无恐的逼迫他立太子,虽然他们嘴上不说,无非就是觉得他没个几年可活了。
他们的想法,他都知道,他不是不立太子,也不是不想立太子,而是他想立之人,不在而已。
早在几年前他就想立燕臣为太子了,只是因为他不同意,他也没有办法,可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在这件事上退步,只要他回来……只要他回来……
是啊,得他回来啊……他不回来他又该怎么去逼迫他。
他一直都相信燕臣是当之无愧的王者,只有他才能震慑的住那些个不长眼的大臣们,只有他才能带领着西凉走向盛世,虽然燕臣的性子是有点凉薄了,但这个小小缺点和他的优点比起来,实在不值一提。
想到燕臣,西陵风又忍不住好一阵的头疼,自燕臣消失后,他头疼的时候比往日都要多了许多,他蹙眉,扬手揉了揉太阳穴,低声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福来听了西陵风的问话,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急忙回道:“回皇上,已经酉时了。”他说着语气一顿又道:“要不了半个时辰宫宴就要开始了,皇上有什么要安排的吗?”
西陵风闻言冷笑一声:“安排?安排什么?”那些使臣明显就是来者不善,他还要安排什么?他们若是想找茬,他就是安排的在天衣无缝,他们也能在鸡蛋里面挑骨头,不过如果当真觉得他西凉好欺负的话,那他们就大错特错了。
福来也知道那些个使者的来意不善,这一点他心中也是不岔,但到底也是他国重臣,他们即使再不喜,还是要昧着心情去接待他们。
不过看西陵风不怎么好态度,福来也不在多说什么,毕竟宫宴一事即使西陵风不亲自安排,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岔子,而且依着他们的身份,也实在不值当西陵风亲自去安排,能招待他们就已然不错了。
凤鸣宫。
皇后身穿朱红色风炮,长长的衣摆逶迤拖地,金丝勾勒而出的凤凰羽翼栩栩如生,她端庄优雅的斜躺在软榻上,修长的手覆在小腹上,戴着护甲的尾指微微翘起,整个人都显得浑然天成的尊贵。
她凤目微微扫了眼坐在她面前一袭黑衣,神色冷然的西陵冥,眼角微挑,轻声道:“怎么?不同意本宫所说?”
西陵冥闻言目光微微有些阴沉,他扬眉看了眼皇后,蹙眉道:“为什么要儿臣非娶南疆公主不可?”
“为什么?”皇后轻笑一声,凤目逐渐变得深邃,良久道:“眼下燕郡王已然不在,本是你登位的好机会,可偏偏三皇子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那又怎样?”西陵冥嗤笑一声,他不觉得他比西陵炎差,虽说他打了胜仗回来,可换成他他相信他也一定会大胜而归,而且他在帝都这么多年,势力早已根深蒂固,岂是说动变动的,根本就没必要去娶一个败国的公主为妃。
皇后听了西陵冥的话,眉宇微蹙,不悦的看了他一眼,厉声道:“冥儿,你可是忘了母后是怎么告诫你的吗?”
西陵冥见皇后气势突变,他眉宇微敛,急声道:“儿臣不敢忘。”他怎么可能忘记,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她就告诉他骄兵必败,让他切不可骄躁,但眼下不是他自负,而是西陵炎的确是离京太久,与朝中的大臣也早就生疏,而且这么多年来,他明里暗里不知拉拢了多少大臣,他深知在这帝都中,若是没有他们的支撑,想要坐上太子之位简直就是难如登天,就好比燕臣,父皇是有多想立他为太子的,他不是不知道,可就因为那些大臣的反对,他才迟迟没有颁下这道诏书,可见大臣的支持的重要性。
皇后又怎么不知西陵冥心中所想,她叹息一声,道:“你觉得三皇子离京甚久就对你没有威胁了吗?”她说着凤眼一眯又道:“你别忘了他手中可是握着几十万大军呢。”
他刚回京,兵权根本还没来的及上交,话是这么说没错,可谁知道他是不是根本就不准备交,在这个波涛暗涌的时刻,有了兵权就等于有了一切。
皇后的话让西陵冥呼吸一滞,他正想说什么,皇后又开口了,她目光幽深的看了眼窗外,沉声道:“还有四皇子,平日里我们都疏忽他太久了,却忘了即使在与世不争的一个人,当身份摆在那里的时候,他不争不代表他身边的人不争。”自从燕臣去世的消息一出,平日里足不出户的太后,时不时的去承乾宫坐上一坐,这是为了那般,想必不用想大家都心知肚明吧,还有镇南王……
想着,皇后的眸光越发的阴沉,镇南王的势力在这帝都可是比宁国公她的哥哥,还要强上许多,最重要的是他手握兵权,这一点就足够了。
尽管传言中他有多么的忠君爱国,但他身为西陵玉的舅舅,又怎么可能不为西陵玉着想,而且无论谁做皇帝,这与他爱国的名声根本就没有冲突,总得都是西凉的皇子。
西陵冥听着皇后的话,心思也忍不住沉了沉,的确,他是忽视了西陵玉,不过想来应该不止是他一个人忽视了吧,可就这样一个被他忽视的人,在关键时刻却成了他的劲敌,如果……如果他也有他这样的势力话……
想着,西陵冥的眸光微暗,他一心想要坐上太子之位,并且为之不知付出了多少的努力,而西陵玉却什么都不用做,就有那么多人自动的去为他着想,只要想想他都觉得心堵,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不过,即使是如此,他也不想娶一个败国公主,毕竟实在是有损他的威严,到时候没白来的惹了别人笑话,而且他不觉得南疆公主能为他带来什么好处。
想着,他看向皇后道:“就算是如此,儿臣也不想娶她。”
皇后凤目猛地扫向他,怒骂道:“胡闹!”她都说了这么多了,他怎么还是想不明白,娶一个败国公主有那么让他难为情吗?
西陵冥见皇后发火,眸光微微闪了闪道:“母后,我实在是想不明白,您为什么非要让我娶她?”
皇后听了西陵冥的话,忍不住叹息一声,她这个儿子有时候看起来很沉稳,可有时候又固执的像头牛,总爱钻牛角尖,想着,她无奈的看了西陵冥一眼道:“败国公主又怎样?那也是公主。”她说着语气一顿又道:“而且还是南疆国主最疼爱的公主,你觉得如果你娶了她,南疆的皇帝会甘心让他最宠爱的女儿只做一个王妃吗?”
南疆皇帝打的什么主意不必想她也清楚,别国和亲派的都是些最不受宠的,可他偏偏将自己最宠爱的女儿送了过来,如果他的女儿成了西凉的皇后,不,不是如果,他一定会让他的女儿成为西凉未来的皇后,只有将她送上这个位置,将来他想做什么也容易的多。
不得不说,南疆皇帝打的个好主意,不惜将自己最宠爱的女儿作为棋子,当真是个冷清的男人啊,以为他这么做就可以掩人耳目了吗?皇后忍不住冷笑一声,不过这些暂时都不打紧,最重要的是先把冥儿送上太子之位,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太子妃之位她可以让她免费做,但皇后的位置她想都不要想,她是决计不可能让一个可能威胁到西凉的女人,成为西凉的国母的。
西陵冥听了皇后的话,先是蹙了蹙眉,随即很快就明白过来她的意思,但也正是明白,他才会忍不住的震惊,他不敢置信的看向皇后道:“母后,你是说……南疆皇帝他……”他点到即止,但他相信皇后是明白他的意思。
皇后的确是明白,西陵冥的想法和她不谋而合,她又怎么会不明白,想着她冷笑一声道:“这个好办,等你稳坐了太子之位,到时候找个由头废了她,天高皇帝远,他就是想管,恐怕手也伸不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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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二更,么么哒?( ̄▽ ̄?)劳累了一晚上,手指头都僵硬了,总算是写好了,说好的调时差呢,妈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