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无法放心,说到底,他手底下还是缺人。
草原上的规则,比中原更现实、更残酷,信奉的是强者为尊,那些强人们,也只会臣服于比他们强大的人,不管是自身武力的强大,还是势力的强大,很显然相比于魁头和骞曼,步度根这两样都不太行,对草原强人们的吸引力太低,他甚至至今没有一块自己能够立足的的地盘。
这也是促使步度根将目光转向南方的原因,在现有地盘被瓜分殆尽、且自己还得时刻担心他们的争斗不要殃及自己这条池鱼的情况下,只有另谋出路、开拓新途。
他手底下的将兵倒不算弱,可在筹谋方面,却只有自己才指望得上,而那些将领也空有悍勇,冲锋陷阵或许可以,这种独当一面的事情,他可不敢冒险。
所谓一人计短、三人计长,步度根不知道这句话,却多少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尽管对自己这些手下不抱什么希望,他还是将心腹们都集中过来,将自己的犹疑说了,让他们一起参详参详。
他话一说完,手下这些草原汉子们面面相觑,脸上仿佛都写着“您仿佛在逗我”,让他们帮忙参详?他们宁愿在战场上厮杀,哪怕挂彩都行,这可是故意为难他们。
步度根无奈的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是病急乱投医,可惜还投错了,根本就不是医。
就在这时,其中一个与周边魁梧大汉们映衬显得格格不入的小个子畏畏缩缩的站了出来,步度根的目光转向他的时候,他还下意识哆嗦了一下身子,看到步度根皱眉,更停在原地,心里同时升起后悔的情绪。
只是这时候步度根已经注意到他,也不可能那么简单放过他,看着这个勉强算是自己小舅子的货色,他的语气却很不好:“阿尼罗,你有何高见?”
这名叫阿尼罗的小个子却正是步度根夫人的亲弟弟,可惜从无建树,只是靠着姐姐得宠,在步度根手下厮混着,若是平常步度根倒也不至于态度这么差,可现在他心情郁结,看阿尼罗这副姿态更是怎么看怎么来气。
临到头来,阿尼罗反而像是完全放开了,没了恐惧,他的身板仿佛都凭空高了几分,在众人注意下,说话居然也没有了往常的吞吐和畏缩之意,反而铿铿有力:“大人,何不干脆分兵?”
“分兵?”不止帐内其他人糊涂,步度根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阿尼罗只好继续道:“武泉以南,中有原阳,东有定襄,咱们兵力虽少,但汉军却不知咱们虚实,况且武泉失陷消息并未流出,汉军全无防备,咱们处于暗处,掌握主动,尽可以造大声势,让汉军闻风都不敢妄动。待得他们发现虚实,咱们已经真正立稳脚跟,又何惧之?”
步度根听完,不禁连续从上到下打量了好几遍阿尼罗,直到把对方看得再次不自在地畏缩起来,才哈哈笑道:“阿尼罗,你可真是叫某吃惊,不过更喜,哈哈……好,就按你说的,咱们将这云中搅个地覆天翻!”
汉初平三年深秋,鲜卑步度根部趁中原内乱、无暇北顾,悍然叩边,于数日间,连克云中武泉、北舆、原阳三县,因汉军全无防备,步度根部仅两万人马,却一击功成,仅在定襄遭到强烈抵抗,最终还是因为分兵之后兵马太少、而定襄到底比其他三县人马更多、城防更加稳固,侥幸守住,却也损失惨重,待得云中郡尉王成王子昂反应过来,步度根部已在云中牢牢扎根下,王成只能据兵死守,并立刻向五原高顺、雁门季昭求援。
同时,战报也以飞一般速度传到了远隔千里之外的吕布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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